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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幢佛学研究所·佛教和现代科学

发布日期: 2016-01-11 浏览量: 2,312 次浏览

对传统佛教思想四个基本概念的现代审视

王仲尧

 

内容提要:

本文从传统佛教思想的四个基本概念:“苦”、“般若”、“业”、“涅槃”出发,讨论佛教产生的源头与其他宗教形态产生的源头,以及与科学产生的源头的联系与区别;佛教在一些基本的思想立场和方法论方面,与其他宗教形态以及科学的联系与区别。并就此对佛教与现代科学沟通、结合的可能性,进行了探讨,俾有助于现代佛教研究以及佛教教育的发展。

关键词:佛教,宗教,科学,苦,般若,业,涅槃

人类用科学手段开发自然,利用自然,创造了灿烂的现代物质文明,同时也给人类自身的生存带来一些严重问题,如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能源危机等,使得人类不得不正视与自然和谐共存的问题。在新世纪中,这一对全人类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的价值理念,将促使人们对十九、二十世纪以来的自然观进行全面、重新审视。这种新的理念的确立,应是现代文明转换的价值目标。

以往国内的佛教研究,在近代欧洲文明精神影响下,偏重于文献以及史方面的研究,虽取得很大成就,但是,对佛教与现代文明转换方面的可能性注意不够。在佛教教育中,对这方面问题的注意也显然不够。本文从传统佛教思想的四个基本概念:“苦”(suffering)、“般若”(wisdom)、“业”(karma)、“涅槃”(nirvana)出发,对佛教与现代科学结合的可能性,作一初浅探讨,俾有助于现代佛教研究以及佛教教育,并就教于方家大德。

一、“苦”(suffering)

“苦”(梵文duhkha),是佛教的根本观念。佛教在根本的世界观上认为“一切皆苦”,这是佛教对于人的生存状态的基本评价。我们先从佛教产生的源头(the origin of arise),与一般宗教(the general religion)和科学进行比较。

通常认为,宗教产生于人对自然世界的威胁(emerged from the fear of danger)如惊雷闪电,洪水干旱,火山地震,飓风海啸等自然现象的恐惧意识。人们想知道这些自然现象作用的原理,寻找有用的方法和途径,躲避这些可怕的危险。这是由人的本性决定的。宗教,就是一种普遍意义上的躲避,如“庇护所”向来就是宗教的一种自我解释方式。因为来自于大自然的外部威胁,对于人的现实生存来说,是如此的复杂、巨大、充满压力,所以对于人来说,需要的是简单、全面的答案。同时,也因为人所面对的威胁和压力是一致的,所以,这种答案,也应该是对于所有社会成员具有共同意义的。再进一步说,人们还希望,这种答案在需要的时候就能即刻得到。

但是,在现实当中,由于这种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结果往往是通过某种具有神秘性的方式,如某种仪式或启示(如天启)之类的形式来获得。结果,出现在现实社会中,能够被大众所接受的这种答案,就只能是神或上帝的庇护。它的系统化,就是被称之为“宗教”的东西。

这种对于自然威胁的意识,实际上不但是宗教,也是科学产生的源头。科学产生的强大动力,最初也是来自于逃避外部自然的威胁,寻求安全的需要,这种需要,促使人们去探求大自然的奥秘,追索大自然的真相(truth)。这样,紧密伴随宗教的产生发展的历史过程,另有一个过程如影随形,一些也是在寻找和探求自然和宇宙的奥秘的人们,采取与宗教不同的方式,如逐步地收集研究材料,进行实验和分析等等。他们通过观察和实验的过程,所得到的答案,与上述通过某种具有神秘性的形式,如某种仪式或天启之类的形式来获得的就不同。这一种系统化的“探索”过程和结果,被称之为“科学”。

可见,宗教和科学产生的最初的最初源头是一致的。然而,正是这一个宗教和科学诞生的最初的共同点,后来也成为二者分道扬镖的起点。

宗教解决问题的基本原则和手段,具有笼统、绝对化的性质。它的基本立场,是在于信仰,或者忠诚。

科学解决问题的基本原则和手段,是对事实的观察、调研、实验,它并不一定要求获得绝对性的答案,它认为,结果可以是逐步、渐进、相对地得到的;科学的基本立场,是站在事实基础之上,以及系统的对事实的观察和验证过程。

我们可以对宗教和科学的这种差异,作出进一步的结论:

宗教能给予人们的,是一种相对而言不变的信仰体系,一种“教导”(dogma),它不要求被实证,不要求通过对事实的观察来加以检验,它所要求的,是一种内在的“自明性”,这种性质决定了它往往不允许对自己的原则有所怀疑。为了躲避来自外部世界的威胁,它给予社会的是绝对的观念,一种可以完整地,从上至下地复盖全社会的对于生活,或生命存在的答案,一种对于“整体”把握的信念,或曰绝对真理。从这个意义上,也许我们可以说,与其说宗教是因为那种绝对性的解决问题的答案被人们称之为宗教,还不如说,是人们对这种绝对性的庇护的需求本身被系统化和组织化的结果,变成了宗教。

科学则是在另一个方向上发展。为了从来自外部世界的威胁中逃避,科学从一开始就试图通过对事实的观察和个性化的实证(verification),通过相对性的过程,一步一步去获得对外部世界真相的认识。它的具体过程,就是通过收集个别的、零碎的事实材料,在不断加以验证的过程中,逐步达到对“整体”的把握。它本质上是以通过对不同的事实的观察和具体的实验方法,去获得真理(truth),试图以此解除来自外部世界的威胁。

佛教则与上述二者都不同。

佛教产生的起点,是关于“苦”(suffering),或“一切皆苦”(suffering in the world)的意识,是系统的关于“一切皆苦”的世界观。在佛最初的说教中,“苦、集、灭、道”构成了“四正谛”,而四谛义的根本立足点,就是关于世界的基本状况是“苦”的观念和意识。我们可以这样比较一般宗教、科学、佛教三者的起点:

1、宗教和科学都是从对于“外部世界威胁”的意识为起点;二者最初的动力,都是来自于从这种威胁前面的躲避、逃避;因此在最初的起点上,宗教和科学一致;

2、在宗教和科学的发展过程中,二者开始分道扬镳:宗教以对某种超自然的力量(supernatural power)的“信仰”(faith)为基点,试图以绝对的方式,达到对“整体”的把握,以躲避“外部威胁”;科学以对事实的观察为基点,试图以相对的方式,从真相(truth)入手,逐步达到对“整体”的把握,以解除“外部威胁”;

3、佛教从对于“苦”的意识作为起点,最初的动力,及后来的发展,都立足于对“苦”的解除。

躲避(逃避)“外部威胁”,要求的是对最高庇护者的信仰或忠诚。解除“外部威胁”或“苦”,要求的是人的智慧。在后一点上,佛教和科学一致。

二、“般若”(wisdom)

“般若”(梵文prajna),即“智慧”,在佛教中,它不是指一般的知识或“知解”,而是指一种“慧观”,所对应的,是指诸法缘起,空无自性的理境。近年来国际学术界不断有人指出,若将“般若”译成为“超越的智慧”,并不完全合适,因为这种译法显得过于空泛。般若的本义,应该是紧扣“诸法”而言,同时具有既观照最高真理(空理),又紧扣现象界“诸法”的两层涵义,因此,与西方哲学的“超越”(transcendental)概念,并不能完全对应。“般若”(智慧),应该直接与“苦”的意识联系。

那么,什么是“苦”?“苦”(suffering),用现代话语解析,它不仅意味着生、老、病、死等与物理世界直接联系的状态,还意味着压力、冲突、苦恼、空虚等与主体直接相关的状态。显然,对于人的生存而言,这是一种既包含外在,也包含内在的压力和冲突的状态,意味着人在自身的生存现实中感受到的内在的不安。

这样我们可以更进一步说,对于来自“外部威胁”的意识觉醒,关注的主要是诸如惊雷闪电,

洪水干旱,火山地震,飓风海啸等外部的自然现象;而在对于“苦”的意识觉醒中,更内涵了关于人的生命历程,精神压力,以及主体意识的理性觉醒。

对于一般宗教来说,人因为“外部威胁”的存在而需要获得安全的保障,于是,通常是以一种以现实的人类社会的存在状况为根据,来给出宗教的解决方案。如人类社会的制度性、结构性,使宗教也从制度和结构的意义上去寻找解决方案,比方认为在自然界中,同人类社会一样,存在着一个最高的决定者,并认为它是能够超越其他自然现象的“超自然”力量,这样,以现实人类社会的模式去套“外部自然”的结果,就创造出了如基督教的“上帝”(the God)这样的最高存在:神。正如许多现代哲学家一再指出的,上帝是人的一种创造物,上帝是因为人需要而产生的。好比在人的现实生活里,在每一个社会行为中,都需要领导者的道理一样,对于传统宗教而言,其存在核心,基本都是由一种由现实人类社会的模式演绎而来的,即由一个最高的“决定者”为中心的模型。在一般宗教中,这个模型的价值核心,就是上帝的意志。上帝和人的互动关系,通过一种特定的方式实现,即献祭、祈祷和特定的仪式等。这也可以说就是大部分宗教的一般的存在形式。这个被“异化”出来,最终又“远离”了人的现实的神格化的存在,与现实的人的社会紧密联系的纽带,就是“信仰”和“忠诚”。

佛教与此不同。佛教建立在希望从“苦”的基本状态中解脱出来的思想基础之上。要从“苦难”中得到解脱,人就需要了解解脱的途径和方法;要了解和掌握这种途径和方法,你就必须去了解“苦”的根源。如果说,其他宗教关注的是由超自然的“上帝”的意志所决定的“外部威胁”,那么,佛教作为一种宗教形态,关注的是必须被人自己了解的作为一种自然过程的“苦”的根源。

“苦”有自己的根源,作为一种自然过程,这也就成为一个具有因果关系的命题。去掌握和了解这个因果关系--“缘”,正是人作为过程中的存在意义之所在。“因缘”,作为自然关系与主体关系相互作用的过程性存在,其内在的真实,就是“般若”的对象。在这一点上,我们才可以说是真正达到了佛教的产生的本原。这就是:对于“苦”的意识,而这个“苦”,来自对于自然的无知,或用佛教的术语,“无明”。

既然如此,那么,解决问题的途径也就同时就搞清楚了,那就是应该与“无知”或“无明”状况相反,去了解、掌握自然的真相,规律。它要求人的知识和能力,即“智慧”(wisdom)。

这样,我们就明白,佛教与一般宗教的根本不同之处,是在于将人与自然的基本联系,从“信仰”的立场,转到“智慧”的立场。这就是佛教的基本性质。

我们可以这样概括佛教和一般宗教的差异:

1、一般宗教所关注的,是来自自然界的外部威胁,认为“外部威胁”的根本原因是“上帝意志”;佛教所关注的是人生之“苦”,认为“苦”的根本原因是自身的“无知”;

2、一般宗教中,人和“上帝意志”联结的纽带是“信仰”;佛教中,人和“苦”联结的纽带是“智慧”;

3、一般宗教认为,最终的决定者是上帝;佛教认为,最终的决定者是人自己的行为和责任。

在佛教看来,包含在“苦”的概念之中的,包括使这个“苦”产生的原因之一,本身就有人自己的责任在内。这也就是说,佛教把解决问题的基本立场,从向“神”的意志中寻找原因,转移到了从人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努力之中,去寻找原因。这一切的前提,是对于人的“智慧”的肯定,即肯定人具有这种智慧,因而能够承担起这种责任,完成这种努力。

三、“业”(karma)

“业”(梵文karma),即人的“行为”,主要指身、口、意三业,“身业”是身体的行为,“口业”是种种言说,“意业”是精神意识行为。“业力”则专指以前(如前世)所表现的行为,可以导致当前(现世)的结果(果报)的力量。这也就是指对于人的自身价值,对于人自己的努力(mankind's endeavor)的肯定。

佛教的诞生,使人类社会历史中的宗教形态,出现引人注目的两个巨大变化:

1、从强调“信仰”(faith)的基本立场,转移到强调“智慧”(wisdom)的基本立场;

2、从肯定神是人的命运主宰的基本立场,转移到肯定人的努力是命运主宰的基本立场;

无论佛教将如何发展,也无论在现实中,佛教,以及佛的说法可能被如何变形,甚至歪曲,但是,强调人的努力(mankind's endeavor),强调人自身的责任,这永是佛教最基本的立场。如果这个立场被抛弃,那么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们都可以肯定地说:这不再是佛教。

佛教关于人的努力的基本说法,即是关于“业”和“因缘果报”的思想。人们可能会误解“业”和“因缘”的说法,事实上现在无论在佛教内部和外部,也存在着很多这方面的不同说教。不能否认,其中有些在过去封建社会时代,曾经被广泛接受,也起过社会作用的东西,在现代社会生活中已经应该被抛弃。但是,有一个思想是不能被认为会过时的,那就是,按照佛教的基本思想,即使是天上的“神”,也不能脱离于“业”和“因缘”关系之外。这种思想,形式上,类似希腊神话中“诸神也不能超越于命运之上”(can not transcended from fate)的说法,实质上,按佛教的思想,“业”和“因缘”的思想,是关于人自身的努力和责任的原则。

也正是因为佛教强调“因缘”,强调人的责任,强调智慧,使佛教成为人类历史上一种具自身特性的宗教现象,以至于不少西方学者(也有中国学者,如近代重要佛教学者欧阳竟无),曾一再提出“佛教到底是不是宗教”这样的问题。

为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让我们再回到“信仰”(faith)这个主题,进行深入讨论。

“佛教到底是不是宗教”的问题,实际上很重要的是因为有关对于“信仰”的观念和态度的问题。

一般宗教中,“信仰”和宗教感情直接相联。大多数宗教都强调宗教感情的作用,因为从宗教感情中能够激发出“服从”和“信仰”的强大力量,并运用这样的一种力量,去接受宗教的教义。或者我们换句话说,在各种宗教中,几乎一无例外,宗教感情不但受到肯定,而且被积极地鼓励,就是由于“信仰”对于宗教来说是如此重要。

相反,对于佛教而言,由于强调的是“智慧”,所以,虽然并不否认“信仰”的重要性,也不否定“信仰”的作用,但是,只将“信仰”看作是一种较为“初步”的阶段。在佛教中,“信仰”是一种收敛性的因素,而“智慧”是一种开放性的,到达终极目标的一种要素。从这个意义上说,也许我们也可以把佛教的“信仰”看作是一种要求、动力,这一点,与这个因素在科学中的意义一致。

我们可以把信仰分成两种类型:

1,第一种类型的信仰,是智慧的障碍。它的基本立场是顽固僵滞、拘泥不化,拒绝怀疑精神。这种信仰是绝对性的。所有对于教义的怀疑,都绝不允许。能够被允许的只是无条件的服从。在不少宗教中,要求的就是这一种信仰。

2,第二种类型的信仰,是智慧的通道。它所要求的是对于新知的渴求。因为在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现实世界当中,存在着如此多样性的新事物,需要我们去面对和探索、把握,因此,如果没有信仰,尤其在开始阶段,我们会无所适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第一步,以及不知道最终的方向在哪里。从“信仰”当中,可以激发出我们最初的兴趣,使我们在内心中受到某种鼓舞,从而我们的智慧开始被开发出来。这种信仰,可能是从某个伟人的引导开始,也可能是从某种价值意义(“teaching”)开始。比方说,一个伟大科学家的启发引路,或一个重要思想家的言传身教,会使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向他们学习,走与他们相同的道路。再比方说,对天地自然和自然规律的尊重和信仰,是我们认清人类自身发展的根本方向的出发点。这种类型的信仰,对于人的影响很重要。它能坚定人们的意志,给予人们学习和行为的动力,坚定人们认定正确的方向。如,一个从事科学事业的人,如果具有这种类型的坚定信仰,就会始终不渝地坚持自己选定的科学研究方向,对与自己的研究方向没有直接关系的科研资料不予置理,坚忍不拔,百折不回--我们知道,在科学事业中,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志和品质,是很难取得成功的。

第二种类型的信仰,也就是佛教所说的信仰。佛教并不排斥信仰,但是佛教中的信仰,是导向智慧的信仰,是一种“非教条”的信仰。这种信仰,相对于智慧来说,只是第二位的东西。这种类型的信仰,也正是佛教与科学的共同基础。

还可以进一步说,正确的信仰形式以及信仰内涵,具有更多的不同的性质。这些性质,可以从佛教的修行实践中体现。佛教的最终目标,或曰终极价值,是解脱,超越,自由,或涅槃。佛教希望人们能够从现实的苦难之中得到自由或解脱,这种“涅槃”境界的达到,需要人自己的努力,这种努力,取决于自身智慧的开发和运用,要求对于自然规律的深刻了解和把握。

这也就是佛教的另一个基本原则,即:佛并不希望人们简单地去“信仰”他,去从属于于他。佛总是在向人们指出,他希望人们能获得自由,获得解脱。作为终极目标的涅槃,或者说觉悟,是通过智慧,通过人自己的努力,通过对于真理的把握而达到的。

可能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信仰是到达智慧的不可或缺的最初阶梯。达到解脱,必须要通过开发智慧,而这种开发,又起步于信仰。信仰,是到达解脱的过程中的必不可少的起始阶段:人们正是从信仰开始,通过智慧,最终到达解脱。

佛教和科学都视信仰是到达真理过程中的一个阶梯。这种信仰指的是对于天地宇宙的真实性,对于自然世界的客观性,对于规律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以及功能性,以及也许是更重要的,对于这些真实性、客观性、功能性都必须依赖于人自己的理解和把握的无可置疑的认定。这种“信仰”,实际上也就是对真理的追求的起点。

这种信仰能将人们引导到真理,但是并不直接与真理联结,与真理直接联结的是“智慧”。所以,它也必须被发展到对于人自身的智慧的认识和开发。在这一基本点上,佛教和现代科学都坚定地认为,真理(真如),只能通过人自己的智慧去获得,要求人自己的努力。

四、“涅槃”(nirvana)

“涅槃”(梵文nirvana),是所有佛教概念中涵义最丰富、复杂的概念之一。释迦牟尼佛的“涅槃”,对理性思维而言:理解上的最大困难在于,很难用语言表达那种个体溶入绝对的存在(the merging ofthe individual into the absolute)的经验和过程。西方哲学中使用的一些概念;如“highest bliss”(最高幸福);“the other shore”(彼岸);“theimmortal place”(永生),“supreme bliss”(极乐),“nirvana is purifying”(纯净),“liminous”(净思),或“an absolute nihilism”(绝对的无),和“the highest reality can only be realized bysilence”(无可言说之真)等等,实际上都非“涅槃”本意;佛很明确地肯定,永存的只是“法身”,“色身”必然灭度。根据《涅槃经》的基本思想,“涅槃”本具“常、乐、我、净”四德,现在国际学术界通常使用“freedom”(自由),“liberation”(解脱)来对应“涅槃”概念,我觉得是可取的。同样,用“value”(价值),“the highest good”(最高价值)来简明扼要地说明和对应佛教的价值观,同样也是可取的。并且,顺便说一句,我还认为,在传统佛教语境的现代转换中,借鉴这种现代话语系统的建立方式,也是我国学术界和佛教界应该引起重视的问题。

如上所述,宗教和科学的相同点,是二者都起源于对外部世界威胁的恐惧;而二者的不同点,在于宗教关注如何从这种威胁中躲避的绝对性答案,科学关注如何获得自然的真相以解除这种威胁的相对性途径。科学所关注的主要是客观世界的外部的、物理的现象,如最新现代科学中的生命科学等学科,关注的主要也是相对于人的精神世界的生命自然现象。在科学中,具有最高价值地位的是人的智慧,以及与此相关的人对于自己的责任。结果,正是在这一点上,佛教与现代科学找到了对话的可能性,可以完全沟通,取得了一致。

但是佛教更关注的,是解决既存在于外部世界,也存在于人的内在世界的“苦”(suffering),以及强调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业”(karma)。同时,佛教将这些都视为自然进程之中的内容。佛教和科学一样,都强调对自然真相(the nature's truth)的真理性探求。但是在佛教的探求中,包含了人的行为(身、口、意三业)的内涵。因为作为物理的人,是自然存在的一个组成部分。就象物理世界一样,都是真理探求的对象,但是人更有一种独特的性质使自己区别于物理世界,这种独特性质就是“人性”。这种物理世界中唯一的性质,大自然的这一个独特的组成部分,只存在于人的内在世界。如果这个精神领域的问题不能得到深入关注和研究,结果就会是对于紧密地围绕着它的外部世界的研究和开发,也不可能到达价值目标。

佛教认为,人的潜能中,本来居有一种主导性的信仰力量,佛教创造出对应的修行方法(comprehensive practical methods)来开发人的这种潜能,去达到智慧。在佛教中,信仰具有“尊重”、“肯定”、“强调”三个方面的内涵:

1,尊重自然以及自然规律的作用(nature functions according to fixed laws),也即是“真理”(truth);

2,肯定人对自身本具的潜在智能的开发,运用智慧,通过人自己的努力,能够获得自然真理(the truth);

3,强调人的最高价值的实现(to realize the highest good),从苦难中解脱(to free from suffering),获得自由(to attain the liberation)。

真理的探求,是与开发人的潜能的训练结合在一起的,对人的潜能的开发同时决定了人对知识的掌握和应用,这种对知识的应用应该能够成为一种建设性的力量。但是我们看到,现代科学在取得巨大物质文明建设成就的同时,存在着严重的偏向(主要是在一些应用科学领域),科学以及科学知识的应用,对是否真正有利于每一个人的发展,以及人类世界变得更美好,根本毫无保障。现代科学的结果,使人感觉到它不一定能减缓社会的紧张,减轻人间的苦难,减少种种现代病,不一定对人的精神的宁静,思想的纯洁有利--本来,这些希望都是人最初发展科学,进行科学追求的基本价值目标。相反地,现代科学(主要也是应用科学)的某些领域,已经,并正在为某些“坏的价值”(undesirable values)打开通道,引发野心,煽动仇恨,诡诈欺骗,贬低天地自然的客观存在和自然规律的价值,不择手段地追求物质财富的积聚。这种趋势,在二十世纪末期发展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导致诸如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能源危机等严重问题,进一步恶化。这种趋势如再不引起我们的重视以及更快地寻找解决办法的话,科学的发展可能会不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力量,其结果,还可能摧毁科学自身。

人以头脑和思想而为自身存在的标志。依佛教观念,人所有行为以及行为动力(业力),说到底都来自内在的需求。对天地自然及自然规律的敬畏和信仰,对这种存在真相的了解的渴望,形成人的价值观念体系。信仰和价值观念,决定人在探求真理时,何种方法论的采用,就好比在认识真理时,人通过何种“文本”(context)和何种“方式”(way),会直接影响认识的结果一样。

作为理性的人,本质上有两种类型的向往:

1,了解自然和人生的真相(真谛);

2,达到自由的境界;

当这两种向往互相会通时,在一般意义上说的人对于知识的渴求才能够被清楚地解释,这就是:运用智慧,了解自然的真相和解决人类面临的所有问题,引导人获得自由。这也就是佛教的“圆满”(the consummation of Buddhism),或“涅槃”。

五,简短的结语

根据佛教的基本教义,对终极价值意义上的“真如”境界的体认,必须依靠在对“无明”(野心、仇恨、欺骗)的排除过程中不断得到纯净的精神力量(心性)。这种纯化过程,需要通过必要的训练。在这种训练过程中,从对于最高价值和从人自身潜能的信仰开始,产生出对于脱离苦海的向往,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追求人性的发展,实现自己的价值目标。佛教以坚定地依赖于人自已的努力和责任的观念,强调人对高尚生活方式的努力创造,这从根本上说明了人的智慧的运用,人的努力的价值,以及人对自己和世界的责任的理念。

科学问题从来不是单一的问题,总是和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因素紧密交织。佛教以及新世纪中佛教教育的问题,也同样不是单一的问题。从各个方面对佛教以及佛教教育的发展,以及与此相关的人类文明概念的演进的认清,对不同价值观念的分歧的比较,对不同发展观的理解,展开探讨,具有积极的意义。当前尤其是对佛教与现代科学中的一些重要领域,如电脑及虚拟世界、转基因技术与生命科学、全球化以及现代伦理观的变化等关系,进行深入认识,探讨人类发展的新思路,应是佛教教育中密切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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