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 感应集•金刚经持验录

许添诚 集

金刚经持验录序

释尊应世,拯迷救苦,说法八万四千,度人三根普被,一言以蔽之:“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也。修学佛法的最高意义,即在了生脱死,圆证菩提。以小乘无学位而言,不到无漏慧不为功;以大乘三菩提而言,不达般若不能“事究竟”。此所以《大智度论》赞为:“诸佛及菩萨,能利益一切,般若为之母,能出生养育。佛为众生父,般若能生佛,是则为一切,众生之祖母。”《智论》又云:“诸佛及菩萨,声闻辟支佛,解脱涅槃道,皆从般若得。”

明朝莲池大师著《竹窗随笔》,其中有篇文章,引《增壹阿含经》:“佛言戒律成就,是世俗常数;三昧成就,亦世俗常数;神足飞行成就,亦世俗常数;唯智慧成就,为第一义。则知戒定慧等三学,布施等六波罗蜜,唯智慧最重,不可轻也,唯智慧最先,不可后也,唯智慧贯彻一切法门,不可等也。”

“般若波罗蜜”,在修持解脱的历程,可说居于破迷启悟、转凡入圣的第一关。虽然《智论》说到:“若不见般若,是则为被缚;若人见般若,是亦名被缚。若人见般若,是则得解脱;若不见般若,是亦得解脱。”然而修学趣证“般若”,亦有方便施设,即经过“闻、思、修”,从文字般若,起观照般若,而证实相般若。如龙树菩萨于《中论》云:“若不依俗谛,不得第一义”也,是以善学般若者,皆应常时读诵,多闻薰习,观理照事,事理相即,而后庶几近乎,相即无相,无相实相,能所两忘,圆融不二也。如此方可名为善于持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云:“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也,是则名为:真实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高雄凤山许添诚居士,正信正行优婆塞也。有感于《金刚经》对学佛者之重要,为劝人生信,乐于持诵,特将历代持诵者的灵验录,译成白话语体文,便于现代人传阅,用广流通,阐扬正法。在《慈云杂志》发表以来,广受读者喜爱。添诚居士之发心,可谓深得“如来善护念‥‥‥善付嘱‥‥‥”者也。兹以编辑出书,征序于朽衲,特略述“般若”之胜义,用以赞喜流通,是为序。

七十六年六月 宏印于嘉义市宝华佛学院

 

自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自鸠摩罗什三藏法师于姚秦弘始四年(公元四○二年)译出后,在中国非常盛行,历来各宗高僧硕德无不竭力弘扬此经,注疏讲解的很多。唐宋以来注解金刚经的不下百余家,再加元明清各代的注解,更不知凡几。近数十年来,佛学界讲经的法师,不论他学的是那一宗,没有不讲解金刚经的,于此可见此经流通之盛了。也因此,金刚经已成为佛教中读诵、书写、受持、流通最广的一部经典。

佛法有五乘的差别,世间的人、天乘法,属于有漏的福业;但求自了的声闻、缘觉乘法,则偏于一己的解脱,这些都不是究竟的佛法,唯有修菩萨行的大乘法,才是佛法的心要。菩萨行即是六度、万行,然万行不离六度,而六度又以般若为主。

经云:“五度如盲,般若如眼”。实践五度,假如没有般若为导,必定住于相,住于相则只成为人、天有漏福报,要想圆满佛果,那是做不到的。所谓“布施无般若,惟得一世荣,后受余殃债。持戒无般若,暂生上欲界,还堕泥黎(地狱)中。忍辱无般若,报得端正形,不证寂灭忍。精进无般若,徒兴生灭功,不趣真常海。禅定无般若,但行色界禅,不入金刚定。万善无般若,空成有漏因,不契无为果。”

万行若以般若摄导,始能达到究竟佛果,所以说般若波罗蜜是诸佛母。心经云:“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金刚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金刚经》实为绍隆佛种,传受心印之无上法宝也。

《华严经》云:“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

经云:“修行不发菩提心,譬如耕田不下种,纵刻刻发世间善愿,经于恒沙劫,不如暂发菩提心。”十方诸佛皆因发菩提心而成佛,所以真正修学大乘佛法的人,必须发菩提心。《金刚经》以大悲利他的菩提心为本,大家当依此经所说──“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信解受持这般若大法,立大志愿,起大悲心,以根本解脱的无余涅槃去拯救众生,同趋无上菩提。

《金刚经》为大般若经六百卷的一卷,禅宗五祖弘忍大师教人受持此经即可见性。六祖惠能大师聆闻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因而大彻大悟。其后,禅门更藉此经印心,净土宗诸祖并劝上根人受持此经,以期上品往生。持诵《金刚经》遂成为佛门中不可缺少的日课之一。

此经为世尊金口宣扬,历代以来,持诵获得灵验的人不可胜数,《历代持验纪》中,均确切可征。这些感应事迹包含延寿、回生、消灾免难、超荐、解冤、愈病、生子等等。持诵功深,临终预知时至,沐浴端坐,或异香满室,或天乐盈空,种种祥瑞,屡屡可见;至若悟彻心源者,亦有所闻。

《历代持验纪》中,由于年代久远,用字行文有异于今日,不易阅读。再者,有些人不见感应事迹,则信心不坚定,缺少读诵兴趣,这就是笔者撰写本书的动机。

《金刚经》为最上乘法,阐扬般若相应的大悲妙行,功德甚深广大,持诵若有灵应,乃至诚所感,佛力加被之故。倘若读者由此而生敬信之心,乐诵不倦,道心持久,实在是笔者最大的期望和心愿。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闻《金刚经》而大彻大悟,传为千古佳话,载《六祖法宝坛经》。《历代持验纪》中,除《金刚般若经灵验传》外,余书俱未记录其事,大概认为《坛经》乃人尽皆知,所以将其省略。但是未曾读过该书的人,就无从知悉了,岂非一大憾事!故特于《坛经》中节出六祖得法之因缘,置于篇首,以为劝化之一助。

印光大师说:《金刚经》,乃发菩提心,行菩萨道者,遍修六度等之轨范,以经文简略,但举布施为例耳,若不住色声香味触法行布施等,故能度脱一切众生,而不见能度之我,与所度之法,并受度之众生相,则四相不生,三心叵得,无所住而生心,无所得而作佛矣。以故受持四三二一句者,功德难宣;持全经者,又何待言!是以自古至今,人多读诵,其顿悟自性,彻证唯心,生预圣流,没归安养者,何可胜数!其次则消除罪业,增长善根,转祸为福,即愚成智者,更加多多也。”咸盼读者读完本书后,发至诚心恭敬受持,现世之中,灭无量罪愆,消除业障,增长福慧,获最胜福田。若能更加念佛回向,决定往生西方,未来必证菩提。

《金刚经》先后经过六次翻译,译笔虽各有不同,而皆不将经文分章分节。梁昭明太子不会经旨,竟将之分为三十二分,违背佛意之罪甚大。因此,持诵时,分章分节所增添文句,不应诵念,直读经文即可。

此持验录,原依许止净居士所述,刘契净居士所注之《金刚经功德颂》而译,连载于《慈云杂志》,后来乐崇辉居士又交给我《续藏经》中有关《金刚经》的历代持验纪,并且吩咐我继续译写,该资料共搜集八本书。

笔者将这些资料经过分类整理、译成白话、润饰、誊抄等过程,费了不少的心血,才能继续在《慈云杂志》与读者见面。现在连载已毕,乐居士要将它结集成册,交由大乘精舍印经会印行,这就是本书成就的因缘。

《金刚经功德颂》将念诵的感应事迹,按其性质,分为十篇。为使读者拣阅方便起见,酌增为十二篇,并于书末另附“人名笔划分类目录”,俾能易于查阅。

本书之成,家兄许添记老师功不可没,他任教于云林县台西国中,本书中多篇文稿大都由他润饰,并提供宝贵意见。内人及笔者服务于农民银行的部分同事,他们都帮忙誊抄。最重要的是我的启蒙老师──乐崇辉居士,他引导我进入佛学的领域,鼓励我、帮助我完成此书,特此谨致谢忱。

许添诚 谨识

中华民国七十五年八月于凤山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成道因缘

惠能大师,唐朝岭南(广东省)新州人,父名卢行绰,原为唐朝官吏,本籍是范阳,被贬谪到岭南,母亲李氏。大师生于唐贞观十二年(公元六三八年)戊戍岁二月八日子时,诞生时毫光腾空,异香满室。

次日黎明时分,有两位异僧来访说:“你昨晚生下的孩子与佛法有缘,故特地来为他命名,应该称为惠能。”他的父亲问说:“为何取名惠能?”异僧说:“惠就是以佛法惠施众生,能就是能作佛事。”说罢辞出,便不知去向。

大师出生后即不食母乳,夜间有神人灌以甘露。大师的幼年坎坷,父亲早逝,遗下老母及孤苦的他,母子迁移到南海,靠著售卖柴薪维生,过著艰难贫苦的日子。

有一天,他为顾客送柴到客店,当他准备走出门外时,看见一位客人在诵经,他一听到客人读诵的经语,便豁然开悟,于是就问那位客人说:“请问您诵念的是什么经?”

客人说:“金刚经”。

大师又问:“您是从那里学来的?为何要持诵这部经典呢?”

客人说:“我是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那里学来的。该寺是由禅宗五祖弘忍大师主持教化的道场,跟随他参学的门人有一千多,我就是到该寺礼拜而听受此经的。五祖大师经常劝出家众及在家众说:‘只要持念金刚经,就自然能够见到自己的自性,直下了悟成佛。’”

大师听了之后,由于宿昔的因缘,又承蒙一位客人赠送他十两银子,足以安顿他母亲的衣食问题,然后到黄梅县去参拜五祖。

五祖问:“你是何方人?来此想求得什么?”

大师回答说:“弟子是从岭南新州来的,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作佛。”

五祖说:“你是岭南人,又是獦獠,怎能作佛?”

大师说:“人虽有南北的差异,佛性那有南北之分?獦獠身与和尚身虽有不同,可是佛性又有什么差别呢?”

五祖本来还想再说,但是看到徒众围绕在左右,就说:“好!那你就跟随大众去做事吧!”

大师又启禀五祖说:“弟子自心常生智慧,念念不离自性,就是福田,不知您要我做些什么工作?”

五祖说:“这獦獠的根性锐利。”就告诉大师说:“你不要再说了,就到槽厂去做事。”便有一位行者叫大师砍柴踏舂米碓,就这样过了八个多月。

有一天,五祖召唤所有的徒众,对他们说:“生死事大,你们终日只求有漏福田,却不求出离生死苦海。假若自己的本性迷昧了,福报能够解脱得了生死吗?你们各自观照自己的智慧,看取本心的般若之性,作一首偈颂,拿来给我看,若能悟得大意,我就将衣法传付给他,作为第六代的祖师。用思量分别心是没有用的,如果明心见性的人,一言之下即可明白。纵然抡刀上阵之时,也可以见得到的。”

徒众听完吩附,退下以后,大家计议说:“我们不必静心用意作偈了,神秀上座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不用说,他必定会得到祖位的,我们何必枉费心力作偈颂呢?”众人听到这些话后,都打消了作偈颂的念头。

神秀心想:“大众所以不作偈颂,大概认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我应当作偈呈给五祖,要不然五祖如何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我呈偈的原意,本来是想向五祖求法印证,倘若只是为了想做祖师,这和一般人想夺取圣位,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是我若不作偈呈给五祖,终究还是得不到五祖的传法,这真是令我太为难,太为难了!”

五祖住的堂前,有走廊三间,本想在墙上请供奉卢珍来画楞伽经的变相,及五位祖师的血脉图,藉以流传供养。

神秀将偈作好以后,很多次想呈给五祖,但是每次走到堂前,总是心中恍惚,遍身流汗,因此而作罢。前后经过四天,到过堂前十三次,仍然不敢呈偈。

这时,神秀心想:“不如把偈写在堂前走廊的墙壁上,让五祖自己去看,假如他认为很好,那我就出来向五祖礼拜,承认是我作的。他若说作的不好,那就枉费我这几年受人礼拜,还修什么道呢?”

神秀在当天晚上三更时分,不让别人知道,独自手持灯笼,将偈写在南廊的墙壁上。偈语是: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写好以后,就回寮房,他又想:“五祖明天早上看到偈后,如果欢喜,那就是我与禅宗的心法有缘。如果五祖认为不好,这是我宿世业障太重,不能得到以心印心的妙法。五祖的心意令人难以测度!”他在房中左思右想,坐卧不安,这样一直到五更。

这时五祖已知神秀仍末开悟,不见自性。

天亮后,五祖准备叫卢供奉在南廊的墙壁上画图相,当他抬头看到偈颂时,就对卢供奉说:“不必画了,偏劳你那么远来而没有画画。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现在留下这首偈颂,让大家诵持。倘若依此偈去修行,可以免堕三恶道,得到大利益。”

随即吩附焚香礼敬,并告诉门人说:“你们可以持诵此偈,依照此偈去修行,就可见性。”大众念著偈颂,连称甚妙。

到了三更时分,五祖召唤神秀入室,问说:“南廊上的偈颂是你作的吗?”

神秀回答说:“确是弟子所作,不敢妄求祖位,只恳求您大发慈悲,看弟子有没有少许的智慧?”

五祖说:“你作此偈,尚未见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依你这般见解,要觅无上菩提是得不到的。无上菩提必须言下见到本心、见到自性。自性原是不生不灭的,在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圆融无碍,毫无滞塞不通之处,一真,一切皆真,万境如如不动。这如如不动的心,才是真实的。若能有这般见地,就是无上菩提的自性。你回去再想一两天,再作一首偈颂,拿来给我看。若得入门,就将衣法传付给你。”神秀作礼而退。

经过数日,神秀作不出偈颂,心中恍惚不安,行住坐卧都不得安宁。

又经两日,有一位童子从惠能舂米的房子走过,口中唱著神秀的偈颂:“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惠能一听,便知此偈未见本性,虽然未蒙教授,但是早已明白大意,遂向童子说:“你念的是什么偈颂?”

童子说:“你有所不知,五祖大师曾说过,生死事大,想将衣法传付门人,故叫所有徒众作偈颂,若能了悟大意,就将衣法传付给他,成为第六代祖师。神秀上座在南廊的墙壁上,写了一首偈颂,五祖叫所有的门人诵持,说依此偈修行,可以免堕三恶道;依此偈修行,有大利益。”

惠能说:“我也想要诵持,我在此踏碓舂米已有八个月了,未曾走到堂前,请你引我到偈前去礼拜好吗?”

童子遂引领惠能来到偈前礼拜,惠能说:“我不识字,请你为我读诵。”

这时,有一位江州别驾,名叫张日用的,他高声读诵,惠能听完后,告诉张别驾说:“我也有一首偈颂,想请你帮我写上去。”

张别驾讥嘲的说:“你也会作偈颂?真是稀奇!”

惠能向张别驾说:“想要学习无上菩提,不可轻视初学的人。往往低下的人,却有最高的智慧,而那些高尚的人,有时也会埋没了智慧。轻慢人是有无量无边罪业的。”

别驾说:“不错,那么你就说出你的偈颂,我帮你写好了。倘若得到衣法,要先来度我,可别忘了哦。”

大师的偈颂是: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寺中所有的徒众对这首偈颂无不惊讶万分,互相赞叹的说:“真奇怪!人不可   貌相啊,还没有多久,竟使他成为肉身菩萨了。”

五祖这时从禅房里出来,得知此事后,见徒众惊怪,惟恐惠能受人暗算,遂拿  鞋擦掉墙壁上的偈颂,故意宣称:“此偈也还没有见性。”大众都信以为然。

五祖独自来到碓坊,看到惠能腰上系著一块石头在舂米,就说:“求道的人,为法而不顾惜身命,是应当如此的。”

接著问道:“米熟了妈?”

惠能回答说:“早就熟了,只是还没有筛呢?”

五祖就用锡杖敲击石碓三下,然后离去。

惠能明白五祖的心意,深夜三更时分,来到五祖的禅房,五祖用裟袈遮围,不让别人知道,为惠能讲说《金刚经》,讲到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大师豁然大悟,知道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惠能禀告五祖说:“我真料想不到,自性本来是清净的,原是不生不灭的,本来是具足无缺毫无动摇的,自性竟能生出万法。”

(原文:惠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五祖知道惠能已经开悟,见到自性,就说:“若不认识本心,学法是没有益处的。若能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就是大丈夫、天人师、佛。”

五祖传受以心印心的顿教法门,并将衣钵传给他,说:“你现在就是第六代祖师,要善自护念,广度一切有情众生,将佛法流布于未来,不要使它断绝。”

五祖传法已毕,又说偈: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

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五祖对他说:“从前初祖达摩大师刚来中国时,传法师承不为世人所相信,所以才将衣钵作为信物,代代相继嗣承。正法则是以心传心,皆令学道之人自悟自解。自古以来,诸佛所传的就是自性本体,历来祖师相传的都是自性本心。衣钵是争夺的祸端,只传到你为止,不可再传。倘若再传下去,则你的生命就好像悬丝那样的危险!你必须赶快离开此地,因我怕有人要害你。今后佛法将由你发扬光大,你离开以后,要往南走,但不宜急著弘扬佛法,因为法是要从难中兴起的。”

六祖大师拜辞了五祖,一路向南行,两个多月后,到了大庾岭。后面有好几百人在追赶,想要夺取衣钵。其中有一位僧人,俗姓陈名叫惠明,曾任四品将军,性情粗暴,他走在众人之前,赶先追上了惠能。

六祖见状,就将衣钵放在石头上,说:“这衣钵是历代祖师传承的信物,怎可用暴力来争夺?”于是隐藏在草丛中。

惠明赶到,看到石头上的衣钵,想伸手去取,但却拿不动,于是大声喊叫:“行者!行者!我是为求法而来,不是为衣钵而来。”

六祖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趺坐在石头上,惠明向他作礼后说:“希望行者为我说法。”

六祖说:“既然为求法而来,就该屏除一切攀缘心,勿生一念,我才为你说法。”

惠明遵照六祖的嘱咐,默然良久。

六祖说:“不思量善,不思量恶,正在此时,那个是明上座的本来面目?”惠明至此言下大悟。

(第一公案原文:“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惠明又问:“从上代祖师传下来的密语密意之外,还有其他比这更妙的吗?”

六祖说:“跟你讲的就不是秘密了,若能返观内照,妙法还是在你身边。”

惠明说:“我在黄梅这么多年,实在还没有省悟自己的本来面目,承蒙行者的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现在您就是我的师父了。”

六祖说:“你既这样谦下,我们都是同师黄梅五祖,你要善自护持,勿令退失。”

六祖后来到了曹溪,又被恶人追逐,只好在四会的猎人队中避难,前后经过十五年的岁月。

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六祖来到广州法性寺,正逢印宗法师讲《涅槃经》。讲经时,有风吹动幡旗,一僧说这是“风动”;另外一僧说这是“幡动”,彼此争论不已。六祖走向前去,告诉他们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你的心动啊!”

大众听了都感到惊异。印宗法师就请六祖到上座,征诘宗门奥义,见师言简理当,不由文字,印宗法师说:“行者一定不是个平常人,我久闻黄梅的衣钵南传,不知道是不是您?”

六祖谦称:“不敢当。”

印宗法师立即向六祖叩头顶礼,请他将五祖所传的衣钵出示给大众看。

正月十五日,印宗法师在光孝寺集合四众弟子,为六祖大师举行剃度仪礼,且自愿拜他为师。

二月八日释迦牟尼佛出家曰,集聚高僧大德为六祖授具足戒。西京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慧静律师为羯磨师,荆州通应律师为教授师,中印度耆多罗律师为说戒师,西印度密多三藏法师为证戒师。

六祖受戒的戒坛有一段因缘:刘宋时代有一位求那跋陀罗三藏法师,创建了这座戒坛,坛上竖一石碑,且曾预言:“后世当有一位肉身菩萨于此受具足戒。”

梁武帝天监元年(公元五○二年),印度智药三藏法师航海而来,看到这法坛与石碑,将从印度带来的菩提树栽植在坛边,并立碑预志说:“一百七十年后,当有肉身菩萨在这菩提树下,开演上乘佛法,广度无量众生,真是传佛心印之法主也。”

次年春天,六祖辞众欲归曹溪宝林寺,印宗法师与僧俗一千多人,送到曹溪,当时荆州通应律师与学者数百人,依师而住。

六祖到曹溪宝林寺后,看到殿宇讲堂狭窄,不能容纳那么多人,想予以扩建,就去拜访当地地主陈亚仙说:“老僧想向施主化一坐具之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亚仙说:“和尚的坐具有多大?”六祖拿出坐具给他看,亚仙欣然答应。

这时,六祖把坐具一展,尽覆曹溪四境,并有四大天王现身,坐镇四方。如今的天王岭,就是因此得名。

亚仙目睹这奇妙的境界,就告诉六祖说:“和尚您的法力广大,但是我高祖的坟墓都坐落于此,将来建塔时,希望予以保留,其余土地愿意全部捐献,永远做宝坊。此地乃是生龙白象来脉,建造时只可平天,不可平地。”后来的建筑都是依照陈亚仙的话去做。

六祖大师随即在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六祖大师在城中大梵寺,向韶州韦刺史与官僚、徒众说法:“我在黄梅得法后,受尽种种艰难苦楚,生命像悬丝般的危险。现在能与韦璩刺史和各官僚、僧人、比丘、比丘尼、老道、居士聚会一堂,这都是我们多生多劫的缘分,也是过去生中供养诸佛,同种善根,才能听闻如上所说顿教的法门,和我得法的因缘。”

以上是笔者依据《坛经》“行由品第一”以及六祖入室弟子法海禅师所撰写的《六祖法宝坛经略序》,略述六祖的生平及其得法因缘。六祖原是一个不识字的沙门,因闻《金刚经》而悟道。他所说的法,由门人法海禅师、神会禅师等予以整理,成为《六祖法宝坛经》,这是禅宗无上宝典。坛经所发挥的道理,自如来性海中流出,一言一语,不离自性。释德异说:“《坛经》者,言简义丰,理明事备,具足诸佛无量法门。一一法门,具足无量妙义;一一妙义,发挥诸佛无量妙理。”《坛经》是实相般若,可以开学人的大智慧,启发菩提心,与《金刚经》脉络相连,二书如能同时读诵受持,更易融会贯通。

(排版 王建新)

金刚经• 感应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感应传

琰法师

梁天监中,有琰法师,居长安招提寺,年十一岁为僧。忽一日,同寺中僧侣往占吉凶。于相师家,以次占。至琰,曰:“可惜聪明寿夭,至十八岁数亦足矣。”琰闻之不乐,及归寺,发心躬诣藏殿,焚香躬礼三宝,发愿修行,乞赐经一卷,毕世受持。祷祈已,随手于藏函内抽得经一卷,乃是金刚般若也。于是专心受持,不舍昼夜。忽一日,夜至更深,见房中有五色光明,须臾见一梵僧,身长丈五许,语琰曰:“汝寿止十八岁,必致夭亡。今得持念大乘经力,增延寿数矣。”言讫潜隐。因得此验,愈更精勤,年逾十九。一日寻访,相师愕然,谓琰曰:“予昔曾言师寿必夭,不期今日再会,师习何善业,喜得夭相已消,重添法龄耶?”琰曰:“专心持念金刚般若经。”相师稽首谓曰:“吾辈缘在尘俗之中,罔知佛法之功德有此殊异,观师此去,寿至九十二矣。”后果应相师之言,终于招提寺。

荀氏

隋时益州新繁县西王李村,居士荀氏,晦迹不显,人莫知之。尝于村东空地上,遥望虚空,手写金刚般若经,遂感诸天龙神覆护,凡遇雨,此地不湿,约有丈许,如屋覆然。每雨,则牧童小儿,皆避于此。至唐武德年间,有僧语村人曰:“此地向来有人书经于此,致有诸天设宝盖于上覆护,切不可令人作践。”尔后设栏围绕,供养佛像。每遇斋日,集远近善友,诵经修善。尝闻天乐,声振一方,遂为吉祥之地矣。

法藏

沙门法藏,隋时人也。居鄜州宾室寺。禀性淳古,行业精勤。尝于开皇中,在本州洛州县建造寺宇。曾将自己衣钵变卖,起盖殿屋二处,又写经八百余卷。至唐武德二年二月中,偶染一疾,昏寐中,忽见金刚神,手执经一卷,谓法藏曰:“汝造寺写经,有互用之罪。我今授汝金刚般若经一卷,汝若至心能写此经一卷,流通读诵。互用之罪,悉皆消灭。”言讫不见,俄而疾愈。尔后罄卖衣资,书写此经一百卷,毕世受持,修诸善行,不涉世缘,寿至九十九岁。其年正月十五日,延请大众看念妙法莲花经一七卷,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七卷,升座端坐,索笔书偈,与大众相别,俄然化去。一时缁素,咸睹阿弥陀佛化身,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九品花池托质矣。颂曰:

今年九十九  看看无所有

更莫问如何  虚空打筋斗。

陆彦通

隋人陆彦通,日诵金刚经十卷。李密盗起,时彦通宰武牢,邑人欲杀之,以应义旗。城上有贼,持剑赶杀彦通。前有一深涧,贼逼近,跃入其涧,空中见金刚神,以手指令一人接彦通臂,置石上,都无损伤。神人曰:“汝持经有感,故特来相救。”因得保全还家,神所接之臂,异香数日不散。后位至方伯,年八十余。一日无疾,索笔书偈,香汤沐浴,端坐而逝。偈曰:

八十九年在世  随身做些活计

今日撒手便行  明日清风自在。

陈昭

唐武德年间,信士陈昭,江陵人。日常斋素,持金刚般若经,累积功行。有大蟒,时来座侧听经,毕即退,每日如是。有邻人力昌,勇悍不信,见蛇往来,疑是妖怪,潜伺打杀。其蛇衔冤,诉于阎摩天子,敕使者追力昌魂至冥司,令蛇缠身噬啮,苦痛难忍。力昌乃逐托梦告妻曰:“我在生打杀一蛇,其本要听经百卷,可以升腾。只欠七卷,我不合打杀。今彼蛇苦楚不可胜言,可与我请僧写得金刚经七卷,躬就佛前忏悔,以救倒悬之厄。”妻觉而忆其梦,欲依写经,奈何口食不给,倍增悲苦。有男名僧护,方年五岁,问母何事悲哭。母说其由,僧护即答母曰:“何不将儿卖却,以救其父。”于是哽噎抱儿出市,卖与蜀客。得钱两贯,与子分离,五内痛割。逐请僧写经七卷,对三宝前苦心祷祝:一愿夫力昌承经功德,解释冤尤。二愿母子再得相见。自别之后忆子目盲,但每日诵念金刚经,求乞于市。其子随客往蜀,一去三十年,继父母俱亡。忽念亲母,卖我写经荐父,至今不知存亡。遂收拾家资,复回江陵寻母,未即之见,买宅暂居。忽遇节腊祭祖,就斋求乞老妪数人,来则诵金刚经一卷,乞意回向。僧护云:“我幼年丧父,我母将儿卖身荐父,今得回乡,寻母不见,愿得父母同获超升。”数中一婆婆便叫:“郎君!我是汝母。汝年五岁,卖谈写经荐父,见有卖券在我住处篮儿内。”僧护索券读之,悲喜交集,焚香拜告三宝天地神祇,今得母子相见。缘母目盲,不能见子,遂取水漱口,躬对天地之前,与母舐其目,左右皆明。遂得母子团圆,以应向年之所祷也,观者无不感叹。

任五娘

唐龙朔元年,洛川景德寺比丘尼房,有女使任五娘。死已,乞灵座供养,经月余,其弟妹每夜听得灵座有呻吟之声,初甚恐,因焚香问之。灵即答曰:“我在生不合犯五重罪:一不合在房非为,二好食牛肉,三作践五谷,四浇泼羹汤,五杀害众生。又将活鱼作鲙,凡被杀众生,尽在阴司,要我逐一偿报。今准炎摩天子敕,令我受刀林剑树地狱,一日一夜,万死万生,痛不可忍。即今身上有刀七枚,痛入骨髓。我目告冥司鬼吏:‘有何因缘,能免此苦?’鬼吏答曰:‘汝生前所造恶业深重,受此地狱,若要脱离,必得阳间孝顺子孙,为写得金刚经七卷圆成,可免此苦。’答曰:‘别无子孙,只有亲弟妹在家,求暂停苦,愿放回求救。’蒙许而归,望弟妹以骨肉之情,将我生前遗下衣资,变卖得钱,舍入净土寺,求宝献大师为我写经一七卷,躬对佛前,忏悔杀生种种无边重罪,愿得早离地狱辛酸之苦。”于是弟妹遂依所嘱,即为出卖遗物,命僧写金刚经。才得一卷,冥司狱吏奉天子鐣,即与任五娘身上抽出一刀,写经七卷圆满,其刀尽皆抽讫。承此大乘经功德,凡此索报生灵,悉得解脱,若生善道。其任五娘业障冰消,出离地狱,就得人天。一日复来,拜谢弟妹。方欲详问,遂亦不见矣。

白仁哲

唐龙朔中,白仁哲为虢州朱阳县尉,蒙差运米辽东。过海,忽遇恶风,四望昏黑,仁哲与合船人从八十二人,尽皆忧惧。仁哲平昔持念金刚般若经,志诚有感。当时整理身心,焚香看诵金刚经,未终卷,忽如梦寐,见空中有一梵僧,身放五色光明,谓仁哲曰:“汝等八十余人,宿有恶业因缘,今日俱当没溺海中。”即目海内鬼神罗刹等众,咸伺求其便。“数内只缘仁哲平日持经功德,今蒙玉帝有卢,椟告龙王水府神祇,庶得免此撗逆之祸。吾特来报汝,勿致忧疑。”须臾风恬浪静,八十余人俱得济岸矣。

司马乔卿

唐永徽元年,司马乔卿为大理司。直丁母忧,哀毁骨立,剌血写金刚经一卷,才毕,忽墓上生芝草三茎,长一尺八寸,绿茎朱盖,取而复生。

吴逵

唐天宝年中,常州宜兴县人吴逵,每日五更,躬就佛前,诵金刚般若经一七卷,兼礼拜念佛。逵有诗曰:

五更钟动莫贪眠  抖擞精神向佛前

一拜一声弥陀佛  花池已种一枝莲

每日修行,年至九十二,忽别儿女,无疾告终。自见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问逵:“在生作何善业?”对曰:“自幼至今,专念金刚经。”天子合掌,命逵坐,朗诵一卷。方念至在舍卫国,口中即出妙香,见佛显现。王不胜欣喜,谓逵曰:“君有般若之功,吾卢送汝生舍卫国中。承品宦之后,受其爵禄,享富贵福,子孙荣显。”使者奉命送逵,目过旧舍,就空中报儿女曰:“吾得念经之力,阎王卢令吾生舍卫国中,特来相别。汝等宜受持金刚经及法华经,阴府深敬此二经。若不能受持,以诸花香,恭敬供养,得福无量。仍不得杀生,蠢动含灵,皆有佛性。买命放生,得长寿报。”儿女闻之悲哭,曰:“不用伤感,人生世间,有一善可凭,命尽如夜眠天晓,还见日月。一向在恶,必入黑闇勉之。”言讫不见。

偷马贼

唐大历中,太原偷马贼诬一孝廉同情,拷掠旬日,不胜苦楚,并无招词。推吏疑其为冤,未成文案。孝廉专持金刚经,其声哀切,昼夜不息。忽一日,有竹一段,两头有节,堕于地上,不知从何处来。众囚皆争夺看,转至狱卒之前,疑是藏刀在内,对众劈开,视之,乃有金刚经中半偈,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众皆愕然起敬,贼首悔过,因得放焉。

周伯玉

唐大历十一年,卫州别驾周伯玉,日常持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公私不易其心,以为功课。一日忽见梵僧来前,伯玉问曰:“是何尊者?”答曰:“吾是般若会上须菩提也。为汝诵经数年,惜乎不断肉食。汝若志心求佛道者,必须长斋断肉。”伯玉自此断肉蔬食,转加精进,诵持般若尊经,寒暑不辍。

王待制

了禅师应验序曰:昔唐时,有王待制,船至汉江,阻风,波涛汹涌,四面昏黑,樯颀楫摧,危险之甚。满船惊惶,性命莫保。待制亦惧,不得已,遂将平日持诵金刚般若经一卷,抛弃江中,遂得风浪平静。待制惟日深忆此经,受持年远,郁郁不乐。经涉两月,方到镇江。见舟尾百步许,有一物似毬之状,出没无时。众疑其异,待制差人唤渔人取之,乃螺蛳,辊成一团,割之,外湿内干,待制用手分开,视之,乃是向日所抛之经,毫发无损。待制惊喜拜受之,且叹曰:汉水会于九江,至南徐,动数千里,舟船往来,不可数计。然未闻所持之经,自彼之此,螺蛳一见而不舍,其为名耶?利耶?财耶?色耶?将必求脱轮回生死者也。呜呼!万物之中,唯人最灵,有毕世不闻是经,有闻而不见,见而不信,信而为名利财色,役其心不能受持者,尚螺蛳之不若也。谓之最灵,孰与之哉!时宋绍熙七年,岁在丁亥,仲秋念五日,歇叟消子述。

虔思

唐乾元年中,广州僧虔惠,自幼受持金刚经,寒暑不易。因与缁俗数十人,泛海往南安都护府,忽值风涛大作,打坏船只。满船人俱没海中,唯虔惠在浪中偶遇一藂蓬蒿,自身渐至蓬蒿之上,随浪三日三夜,方得济岸。仔细视其蒿中,乃见金刚经一卷,并无淹湿。虔惠拜受此经,精诚供养,日夜受持,年至百三十岁,端坐告终。其经本自出,香烟渐成五色云气,徐徐上升天界。大德僧众与大守官僚,远近缁白,咸驻此处,俟经来下,至一日一夜,莫知所之矣。

窦公主人

唐陈国窦公主人,卢氏芮公宽之妹也。平日好善,信罪福,尝诵金刚般若经。卷将终,有两三分,忽头疼大作,自念傥死不得终卷,力疾索烛,要续圆满。而火悉灭,婢使空回,夫人叹息不已。忽见灯炬,渐次升堂,直入卧处。去地三尺计,又无人执侍,光明若昼。夫人惊喜,急取经看之。有顷,家人钻燧得火,烛光即灭。自此病亦痊,日诵五卷。一日芮公将死,夫人往省视。公谓夫人曰:“吾妹诵经精恪,冥司注记姓名,又添遐算,异日必有好果报也。”夫人寿至九十,无疾索浴,端坐而终矣。

三刀和尚

唐朝崔昭,为寿州剌史。有一椭儿,犯极刑,处决之际,差官吏押往市曹处斩。连施三刀,其刀自折。剌吏问椭儿曰:“汝有何术?”答曰:“无他术,平昔专心持诵金刚般若经。”遂差人取经来看,及开函视之,乃见经本已作三段,痕迹分明。剌吏见之,合掌欢喜,赞叹曰:“尝闻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今果若是。”遂免其罪。椭儿求出家为僧。剌吏即施度牒,号曰三刀和尚。

幵行立

唐幵行立,陕州人,不识一字。长庆初,常随善友口授金刚般若经,得一年,自能背诵。时或为□,凡身到处,即奉经本,梵香持诵,一卷一日。偶贩疋帛三百余贯,往他州货卖。经过峻岭,撞见强贼人,各持刀仗,来赶行立。箱箧约重五十斤,急弃之。竟投岭下深涧侧避,忽见空中有一金刚神,以手指行立。只觉身在水面上,如行平地。众贼见箱袱,遂即取之。及举甚重,不能起。贼皆惊异,却在岭上招手,唤行立曰:“你上岭来,我若杀你,如杀我等父母。”行立即上来,贼再三扣问:“汝有何幻术?”答曰:“非有幻术,恐是平日专心持诵金刚般若经,为佛神力感应,故有斯灵异。”贼遂令行立开箱视之,乃见五色光明,现于其上。众贼皆合掌悔过,遂舍壹佰贯文与行立,经前去受持。众仍发愿,弃枪刀,更不作贼,俱改恶从善矣。

灵幽

释灵幽,在京大兴善寺出家。长庆二年暴亡,已经七日,体质微暖,而未殡之。自见二使,引见阎摩天子。鐣问幽:“在世习何行业?”幽对曰:“贫僧一生常持金刚般若经。”天子合掌,赐座命幽朗诵一遍。地狱煎熬捶楚之苦,一时停息。诵经毕,天子再问幽曰:“念此经中而少一章。师寿合终,今加汝寿十年,归世劝人,受持此经。真本在濠州钟离寺,在碑上。”幽既还魂,具录表奏唐天子。奉鐣差中使往濠州碑上看此章,在“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后增“尔时慧命须菩提”到“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是也。

*  释明浚

唐永徽元年,释明浚暴死。苏云见二青衣引至冥王,问:“一生何业?”浚答:“但诵金刚经。”王曰:“善哉!若诵满十万遍,明年必生净土,弟子不见师也。”乃放还。浚自此愈加精进,至二年三月卒,寺众咸闻异香。

*  苏仁钦

唐武德年间,长安苏仁钦,有父,前生尝于阴府借过受生钱,得托生处,世享富贵福。因循不曾答还,自死之后,堕厕中担负沙石,臭秽没身,受无量苦。又仁钦在生,恃其豪富,不知惭愧。恣意宰杀猪羊,烹炮物命。盖因被杀众生,各经阴府陈诉。又复幽显灵只,注记罪恶,致蒙阴司追录,仁钦魂识收系在狱,遂使阳间受诸重病,枕卧床廗,经年不瘥。以是杀生恶业,减算夭亡。见二使者,押见阎摩天子。天子敕曰:“缘汝前生修善,以致今生富饶。汝今恣意享福,不识因果,杀害众生,遂使减算绝禄。”令狱卒驱至刀山剑树之上,偿诸恶报。于是慞惶恐怖,仰告王曰:“念仁钦生前虽不曾看经作善,尝施财请赎金刚经一卷,舍于安国寺僧神敬受持。此僧迁化已,岂无报应?”须臾有异香芬馥,见僧神敬手执金刚经,直至天子殿前,言:“贫僧久与仁钦受持此经,致有般若之功,于是特来告王,愿赐慈悲,再放仁钦还魂,改恶从善。”王即合掌,判仁钦加五十年寿,复归阳间。因得还魂,乡邻远近见闻者,无不惊叹。各戒杀生,回心向善。仁钦得活,发心印施法华经一百部,金刚经一千卷,斋僧一百员,修设水陆大斋,作诸功德。忽夜梦亡父,言:“我受地狱苦无量,谢汝修行佛法,功德之力,我已得生天界。汝若为我将田百亩,舍入寺供佛斋僧,此功德不可思议,功超七祖,福及子孙。”仁钦遂依亡父所嘱,以满心愿。

杨旬

唐大历中,夔州推司杨旬,常持金刚般若,处心正直,积累阴功,感动穹旻。有子年二十三岁,习科举业。一日禀父,欲入试场。父云:“汝学未充,不可。”其父当夜梦一金刚神,谓旬曰:“汝念经阴骘有感,吾特来报。汝子将来必贵,若应科举,须改作杨桩名纳试奏,吾场屋中助子笔也。”旬既得梦,次日令子作杨桩名纳卷,果得第六名。次年赴省试,桩自梦见一金刚神,语桩曰:“今年省题,乃是‘行王道而王’,汝可预留心意,切勿漏泄。”正试之日,果如其梦。试中第九十六名。及殿试毕,试官纳三名卷子御榻上,择日拆号唱名。桩再梦神语曰:“汝策甚好,却不中主文意,打在第五甲。吾今将汝卷于御榻上换了第一名卷。后日唱名,汝应夺天下都魁矣。缘汝父子平昔念经行善之报。”至斯,果应其梦。史岩闻推司杨旬子,中天下都魁,请旬赐坐,令旬解职。旬告史君曰:“念旬平日仰托二天之庇,奉公四十年,家无资产,唯积阴德,留得三个悭囊。”乞台旨取来,当厅开看。第一个有三十九文当三钱,第二个有四千余文折二钱,第三个计万数小钱。史君不知所以。旬曰:“每年承鞠勘公事,遇见有死囚,详其情理,可逭定为流罪,即投一当三钱。有犯流罪者,定为徒罪,投一拆二钱。有犯杖罪者,量轻或释放之,便投一小钱。又每效周篪,行太上感应篇十种利益:(一)收街市遣弃婴孩,倩人看养,俟年拾伍愿识认者,还父母团栾。(二)每年冬十一月初三为始,收六十已上,十五已下乞丐贫人,入本家养济院,每日给米一升,钱十五文。至二月初三日,已满一季,令其自便求趁。(三)普施应验汤药,救人疾苦。(四)施棺木,周急无力津送之家。(五)有女使不中使唤,不计身钱,量给衣资,从便改嫁。(六)旬处于世,专一戒杀,救护众生。遇有飞走物命,买赎放生。(七)每遇荒歉之年,其粮食贵籴贱籴,脤济贫民。(八)应有寺观崩损者,为修理之。圣像年深剥落者,为装饰之。或桥梁道路沟渠不通者,咸为治焉。(九)有远乡士夫,客旅流落者,斟量远近,以助裹粮,而周令还乡。(十)旬忝居推司,凡遇死囚,贷以复生,常推己及物,济人之急,救人之危,感动穹苍,赐旬男今日夺天下都魁,皆因旬平昔奉公行善之所致也。岂敢舍公门退职而自求安逸耶?”有诗二首,以呈史君。诗曰:

夔郡杨桩作状元  为文司权四拾年

推情贷活人无数  累积阴功感上天

人道公门不可入  我道公门好修行

若使曲直无颠倒  脚踏莲花步步生

何轸女

何轸妻刘氏,年二十六岁,生一男得两周,一女方周满。忽夜梦入冥司,判决刘氏来春三月命终。觉后思之,忧惶涕泣不已。其夫与亲属咸问哭泣之因,答曰:“尝梦入冥司,判我只有半年在世。至期果死无憾,但愧儿女无依。”忽一日自省,遂命画士绘画佛菩萨像一轴,恭敬供养,断除荤酒,昼夜躬对佛前,精处持念金刚般若经,回向发愿云:“惟愿我佛慈悲,增延世寿。若满四十五岁,儿女皆有娶嫁之期,死入黄泉,亦自瞑目。”每日专心持念,至三十八岁,儿得娶妇。及四十三岁,女得嫁人。以满所愿,至太和四年冬,恰满四十五岁,悉舍衣资,庄严佛像,为善俱毕。一日椟告骨肉亲缘曰:“吾死期已至。”何轸以为鬼魅所缠,不信有此。岁除日,刘氏自请大德沙门,祗对三宝之前,授以八关斋戒,沐浴更衣,独处一室,跏趺而坐,高声诵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诵毕寂然无声。儿女亲属俱入室看视,端然而坐,已化去矣!凛然如生,唯顶上热而灼手。凡四众士庶见者闻者,无不归敬三宝,赞叹希有。其夫何轸,一依亡僧之礼,营塔安葬于荆之北郭。

军校

唐乾符年间,兖州都督使崔尚书,法令甚严。有一军校,衙参不到,崔公大怒,令左右斩之。其军校就戮,颜色全然不变。众或异之,当时斩讫。至三更,军校睡觉,只见身体卧在街上,遂走归家,妻儿皆惊骇,恐是鬼魂。谓妻子曰:“我非鬼也。初被斩时,如醉梦中,罔知所以,今忽睡觉归来。”举家欢喜,明旦至帐前拜谢,崔公惊愕。谓曰:“汝有何术,今敢复来?”军校答曰:“素无他术,自幼至今,每日持念金刚经三卷。昨朝失晓,诵经过期,有犯军律。”崔再问曰:“汝知斩时否?”答曰:“初押出戟门外,只觉身如醉梦中,都不记忆。”又问曰:“汝所诵之经在何处?”答曰:“在家中佛厨函内。”崔急令取来。及开函,只见五色毫光,取经看时,已作两段矣。崔大惊异,亦自悔过。抚慰军校曰:“我与汝币帛,可买银箔,倩写此经一百卷,就延寿寺,命僧看念忏悔。”一时俱散施,留经十卷,恭就本寺佛殿供养。仍令图画就戮之处,并斩经之像,以彰灵迹。

孙翁

唐政和中,真州石匠孙翁,每日持念金刚经三卷。一日同三十余人入山凿石,忽山崩,尽丧其中,唯孙公在石罅处得活。经一十二年,因子孙凿石,穿透,见翁端坐,容貌如故。子孙惊拜,问翁何以得生,翁曰:“常持金刚经。”又问饥否?曰:“始初因吃一个酥饼,至今不饥。”翁问曰:“我昔所看之经在否?”子孙答曰:“有。”遂还家,遥取经看,上有一圆孔,恰如酥饼大。凡见闻者,无不赞叹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能救护孙翁饥渴垂死之患难也。

*  刘县令

昔毗山刘县令,为官清廉,家法甚严。日诵金刚经三卷,寒暑不辍。前任运司幕官,同妻难月,梦见一僧从空而来,云:“有事冒于尊听,贫道修行六十余年,盖因世缘未了,再令出世,念合下善根成熟,特来依投,愿收录。”刘曰:“既蒙不弃,无吝见教。”其僧便入卧房,刘怒而觉。次日,其妻分娩得生一女,聪惠过人。年七岁,不曾从师,经书皆通晓。随父日诵金刚经,未及月余,便能暗诵。父母甚喜,年登十九,吟咏成章。女因患方愈,值夏月,忽作蚊蚋诗云:

昨日曾未与君期  今朝擅自入罗帏

玉体任君食一饱  犹作娇声殢阿谁

其父听得大怒,唤出厅前,深责情意,欲置之死地。母急来救,询问其由,女曰:“昨夜蚊虫叮我,今朝作诗,别无他事。”母即去白父,说其因由。父曰:“汝既在室,安得有此等语,句句有情”。女告父曰:“不然请题,奴别作四句。”父将剪子为题。女随口便答曰:

有情两股合  无情两股开

快从腰里取  长短任君裁

父微笑不语。女便入房,索浴更衣,出厅白父:“念奴适来,几乎不得其死,不如及早拜辞父母去矣。”因成颂曰:

十九年来作客  清净无花无逸

了了分明归去  一任东西南北

生也了死也了  不论年多年少

今日拨转遇真空 一轮明月清皎皎

描也难描  画也难画

满头插花  盘膝坐化。

*  宋承信

宋绍兴二年,有宋承信,居秀州华亭县。因患驺胃之疾,数年百药不能治疗。忽一夜,梦见有一梵僧,谓承信曰:“汝乃宿世冤绮,遂致今生受诸病苦。汝知否?应有世间男子妇人,或风瘫,或劳跛,或盲聋喑哑,或病缠身,经年累月,枕卧床席,将死不能。气绝者,其魂灵摄在阴司,考校前生今世所作罪恶,因缘果报,毫发无差。若有奉施金刚经,或自他书写,或毕世受持,才举心动念,遂惑阴府官曹,捡察善功,先放魂魄附体,次遇良医,其病即愈。”睡觉省悟,明旦令妻焚香,躬对诸佛菩萨之前,发愿甘许奉施金刚般若经一千卷,兼自尽形受持。尔后又复梦见有一金刚神,赐药一丸,令承信吞之。次日其病即瘥,将养月余,身轻体椭,容貌精神俱获复旧。凡见闻者合掌称叹,此经有起死还生之功,可不戒且敬哉!

*  唐珍

宋唐珍,乃绍兴府会稽县押狱。日常持诵金刚经三卷,寒暑不易。绍兴八年,同楮旬诸茂偷据官钱,事觉,由县申解本府。赵相公判送司理院再勘。唐珍等至。夜梦一金刚神,语珍曰:“汝得平日持念金刚经有感,汝但放心,临断之际,吾当助相公神笔,先判楮旬诸茂,各决脊杖,配邻州。汝决杖一百,回监,俟赃足日呈放还家。”睡觉,再三思量:“我既为首,所犯刑名,其罪是一,安有轻重哉殊?不可晓。”以至临决断之时,逐一果应其梦,毫发无差。所见所闻之者,咸疑其异。方知金刚般若之功,有不可思议者也。遂感金刚神力,冥助赵相公之笔,复何疑哉!尔后发愿印施金刚般若经三百卷,尽世专精受持,寿至八十五岁,无疾而终。

*  王氏

宋绍兴九年,明州王氏,日常持金刚经。因夫带往岐州任所,身怀六甲二十八个月,不能分娩。又以多病,形骸羸瘦,深虑生产之时,子母难全,忧惶不已。一日倚门而立,偶见一僧,教化曰:“同增福利。”王氏将钱舍施已。僧云:“娘子有善根,何不印施金刚经?若发心印施得一千卷,见世增延福寿,父母子孙团圆,所愿皆遂,福及七祖。先亡一切眷属,咸获超升。”王氏猛省,依僧所嘱,遂印施金刚经一千卷,斋僧一千员。就念经一千卷,躬就天宁寺,对三宝前忏悔,求愿保祐生产之日,子母双全。早祈感格,斋罢还家,至夜三更,得梦,自见一金刚神,以杵指王氏腹,其疼不可忍,及觉,已生二男子在床,相貌圆满,令人爱乐。仰藉般若之功,天神卫护,报应之速。王氏既得母子双全,不胜忻幸。尔后专心齐素,诵经不辍,年至六十一岁,无疾忽尔身亡。自见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鐣问:“汝在生作何善业?”王氏答曰:“自幼持念金刚般若经,至今每日不缺。”天子赐金床与王氏,就殿侧坐,朗诵一遍,地狱辛酸之苦,一时停息。诸受地狱之人,普沾恩利。天子再问王氏:“何不诵咒。”答:“世间无本。”卢令鬼吏于藏中取咒本付王氏,嘱曰:“汝归阳间,展转流通,切勿遗坠。”天子又曰:“王氏向后寿终,迳生极乐世界,不复再来此处矣。”

补阙真言曰

唵 呼卢 呼卢 社曳 契 莎诃

一回向真如实际心心契合

二回向无上佛果菩提念念圆满

三回向法界一切众生同生净土

朱进士

宋朝苏州府朱进士,服儒衣冠,习举士业,平昔罔知佛法之妙。一日闲游,偶至虎丘寺,正值佛印禅师讲演金刚般若经。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师逐一解说佛法大意,朱闻之甚喜。自念平日未尝闻此佛法,深有理焉!惜乎圆满,欢喜回家。次日午刻,忽睡去,梦一鬼吏,押五个罪人,朱亦随后。约行二里许,见一大街,入巷门,挂青布帘人家。鬼吏揭帘,罪人皆入。至厨房,见镮上桶内有汤,罪人皆去吃。朱亦觉渴,方欲饮,被鬼吏喝住曰:“听佛法之人不得饮!”因此惊觉,心疑此梦。信步行至大街,入巷,果有人家与梦中无异。朱扣门入,其家主翁见进士至,急忙相接。朱问:“适来使宅厨房,有何动静?”主翁遂问家人,言厨下方养得六个小犬,内一枚死者。朱即惊惶流汗,自谓若不得闻佛法之力,遂入狗胎,化为畜类矣。因弃其旧习,专心持念金刚般若经,寒暑不辍,寿至八十九岁,功行圆满,于八月十五日,遍请诸山师德道友亲朋相送,就升于后园树枝梢上,说四句偈,与众相别,端然立化去矣。偈曰:

八十九年朱公  两手劈破虚空

脚蹈浮云粉碎  立化菩提树东

扬琰

宋乾道七年,三月十三日,左中太夫龙图阁待制提举佑神观扬琰,和王之子也。偶梦见父和王偕母夫人。龙图省记考妣已弃诸孤,恐亟去,恳留为十月之款,和王许之。龙图再拜,劝酒委曲如生之礼。龙图泣,和王及夫人亦泣。龙图禀考和王:“寻常所修功德,烧献钱焉人物,用得否?”和王曰:“用得。”再问:“释道功果执胜。”和王云:“一日但举手驺覆。”龙又问:“世间经文孰胜?”和王答:“阴府深敬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汝若为吾印施得一千卷,最为第一。”龙图意谓欲冥器,即对云:“容造以献。”和王曰:“可。”时以暮矣,顷刻有一急足从水中行来,报覆酉时有金字牌过楚州。龙图再禀:“大人今在何处?”和王云:“吾管地部。”方眷恋间,忽然睡觉,不胜悲感,泪流枕席。遂念和王英爽不昧,神色如生。盖和王为宋大将,历百战戡定祸乱,大功不一。受降不杀,全活甚众。入扈殿垂四十年,未尝妄刑一人。忠厚明恕,宜得功德之助,有所主宰。且晤人间所修功德,看诵金刚经文,所焚冥器,阴府皆得用之。又知善恶报应,冥阳一趣,无间彼此,亦足以劝世之为善者也。龙图恭谣释迦世尊降生之日,就禅福资寺,修设天地冥阳水陆大斋一会,及斋僧若干,如法修礼金光明三德妙忏一七昼夜。命僧看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藏,计五千四十八卷,用资二亲冥福也。

承局周兴

宋淳凞元年,杨州府承局周兴,自幼日诵金刚经一卷,公私不易其心。尝承太守莫队差兴轻弊帛香烛寿礼约有一千余贯,往行在送朝贵生日。行至瓜洲渡客店郁三家投宿,其夫妻见承局行李重货,唤兄郁二谋意商量,夜至三更入房,将周兴潜地打杀,离店五里许,埋在路傍,行李财物,尽行劫已。缘承局过限,回札延引杳无所归,其妻子被官府两次监禁杖限。焂经一年,实难追获。后因太守被召赴行在,一行人从起程,未乃到瓜洲渡,尚有五里许。忽有一朵莲花,拦在路上。太守令从者折之,刀斫亦不断,遂掘至四五尺,只见一死人,其莲花从口中出。众人庆护取出,子细看时,尚自眼动,再三熟视去,是周承局也。取到人家,以粥徐徐调理,次日方能言语,云:“被客店郁二等劫死,埋地已得十六个月。”太守惊问:“因甚活?且不饥。”答曰:“得日前持诵金刚经力,被埋在地如梦中,见有一金刚神,将一朵莲花插在周兴口中,至今不觉饥渴。”太守合掌赞叹云:“尝闻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自愧将渠妻子经年监禁,悔何及矣!且平日所理公案,不无冤枉。”即移牒杨州府官,请速为释放周兴妻子。立便差人追捉郁二郁三并妻等人,究问明白。郁二等招伏,打死周兴,劫了锦段拾疋,沉香一块,寿烛十根,并献寿礼物等款成。具录闻奏,奉旨议得:周兴承佛法功德力,故神天守护,今已得活。其郁二郁三谋劫,罪情实重,若与贷命,虑后再有阴谋害人,并与重杖处死。其妻决脊二十,编管海外军州,永不放还。善既有报,其恶亦然,可不诫哉!

郭承思

绍兴府寄居郭承思,新除温州参军,将欲之任,亲诣天宁寺佛菩萨之前,焚香发愿云:挈家九口赴任温州,一愿到任,合家不食牛肉。二愿掌权处政,常行方便,恤念孤贫,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俟考满还乡,誓舍财金,书金刚般若经一卷,恭入佛殿,永远供养。后得三考满,与同寮官司法元珍迪功,共买舟涉海还乡。参军家眷居船前仓,司法居后仓。行至绍兴府界首,偶值风涛大作,四面昏黑,众皆惊惧,只见海内鬼神,将船凿为两段。郭思承前仓,风帆顺便,径直到岸。司法后船,人口行李尽皆沉溺海中。盖缘司法任政徇私,拗曲作直,致招此报。郭参军秉心良善,奉公执法,誓愿救人又承金刚般若之力救护,平复还乡。善恶报应,如指诸掌。见者闻者,无不感叹。

赵璧

泗州书生赵璧,赴京应举。其妻已亡,后赵璧及第还乡,离家十里许,似梦非梦,见亡妻在路傍,哀告甚切,云:“念奴在生之日,杀害物命,每于蟹出之时,买作醉蟹,恣意食啖。自死之后,准阎摩天子卢驰入蟹山,被群蟹钳其眼目,及椟身流血,昼夜受苦。又生前不合吐酒余残饮剩盏脚,阴司积聚五石九斗七升五合。使奴阳寿,先减一纪,又受三七日大地狱苦。再准王卢,若狱吏监奴卖酒,以俟无常鬼追到亡魂,俱勒来买酒,却就奴身上剌血应卖,升合务要补填原数足日,别受地狱。今闻夫主及第荣归,特来哀告,阴府深敬书写金刚般若经,乞将奴房奁变卖,若为奴写得七卷,仗此般若之功,实可救拔地狱之苦。”其夫允诺,才到家,即便舍财,请僧写经。方了两卷,一日备祭祀礼,为妻上坟。方到暮侧,忽见一老翁,言:“吾是小神土地,汝妻承写经功德,昨日午时,准阎摩王卢,上升天界。地下不复见矣。”岂不见佛印禅师戒杀文曰:“鳞甲羽毛诸品类,众生与佛心无二,只为当时错用心,致使今生头角异。水中游,林里戏,何忍将来充日计?磨刀煮火或研齑,口不能言眼还觑,或槌榼,或刀剌,牵入镬汤深可畏。追燖毛羽括皮鳞,刮脊剜心犹吐气,美君喉,夸好味,劝子劝妻言俊利。只知恣性纵无明,不惧阴司毫发记。命才终,冤对至,面谣阎王争敢讳。从头一一报无差,炉炭镬汤何处避。劝贤毫,须戒忌,莫把众生当容易。食他一脔脔还他,古圣贤言终不伪。戒杀兼能买放生,免入阿鼻无间地。”又满庭芳词:“鳞甲何多,羽毛无数,悟来佛性,皆同世人。何事刚受口头肥,痛把众生剖割刀。头转鲜血飞红,零炮碎炙,不忍见渠。侬喉咙咽罢,龙肝凤髓,毕竟无踪,谩羸得,生前夭寿多凶。奉劝世人省悟,休恣意,击恼阎翁,轮回本来面目,改换眨时中。”

李玄宗女

荆州江绿李玄宗女,年十三岁时,梦见一梵僧,谓女曰:“汝有善根,何不持念金刚经?”又云:“世间若有男子女人,每日净心能诵一卷,阳间增延寿算,百年命终,即生天界。若能究竟般若,宜到涅槃彼岸。或有看经,虽未圆就,死入阴府,不能拘录,即判生富贵之家,受诸胜报。”玄宗女依僧之嘱,日诵三卷。年二十四岁,不愿有家。忽患伤寒,三日而卒。有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照勘其女无罪,及见女子头上有佛显现,王云:“此女既有般若之功,即判还魂。”临放时,王嘱曰:“汝父有仇仇,遂使阳间,先减二纪之寿,不久追入阴司对证。因汝父好将活鱼切鲙,今有鱼七千余头,状诉索命。汝若不信,归阳间问父,每夜梦见落在网中,日日头痛,此是鱼求报也。”女得还魂,以阴府事,逐一白父。其父闻之,惊惶无措。遂同女往天宁寺大佛殿内,斋僧百员,发愿断除荤酒,手写金刚般若经四十九卷。写经已毕,玄宗忽一夜梦见有数百青衣童子,俱拜玄宗。口称我等昔日被君杀戮,各经阴府诉其冤,索君性命。今蒙写经功德,我等咸承善力,出离三涂苦趣,各得往生善道。君既释冤,阴司复还原寿,又添遐算。玄宗闻之,不胜欣喜。自尔持诵经文不辍,为善不废,寿至百二十岁,无疾索浴告终。

王迪功

县尉王迪功,好鹰猎杀害众生为乐。有妻在家,日诵金刚经。一日妻正念经,见夫出猎方归。其妻苦劝夫,从持经功德分第十五,同念此一分。不肯终卷,竟入厨房,烹炮物命,恣意饮宴。后过五年,迪功忽患中风在床,经年不愈。一日自见二使者来追,命尽而卒。唯心头有气。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怒责迪功曰:“汝既受爵禄,何不福上增修,却好杀害生命,减算绝禄。”令狱驱入镬汤之内,其鬼吏捡簿,告王曰:“此人虽有杀业,善藉重如山,生前尝得其妻劝念金刚经一分,功德虽片纸,重如恶簿,合与免罪,放还阳间。”天子卢曰:“就镬汤内取一杓汤,淋其背,然后放还。”因得再活,后患背疽,遍体溃烂,痛不可忍,百药不能治。一日令妻就佛前代发愿云:“今后誓不杀生,侯病痊日,愿自手书金刚经,斋素受持。”忽一夜梦见一僧,用手摩迪功背三匝,至天明视其疽已痊,更无痕瘾。善恶之报如此。

冯察院

冯察院日诵金刚般若经三卷,年至二十八岁。一日为国事,修札具奏至帝。当夜四更,忽见二使者追入冥府,引见阎摩天子,敕曰:“汝寿合至七十九,官至枢府。缘汝奏札,于国损民,汝当绝禄除算。”冯惊愕,俯伏告曰:“臣既阳寿未尽,乞赐再生,誓当毕世持经,常行阴骘,不造罪僣,有犯天律。”王悯其回心向善,放回阳间,再三诫谕曰:“凡掌权政,可制簿一面,日间作事,夜必书之。既不可书,必不可作。此延年之术也。才举一善,专民恤物,增延福寿。若用刻剥之心,上帝恶之,则促寿减禄。”凭得再生,日行方便,利国施民,阴德日著。寿至九十八,官拜丞相。忽一日卧疾,有第九子方十一岁,出厅前嬉戏,见无数牛头马面狱卒。子问诸鬼曰:“何缘来此?”鬼吏答曰:“我等特来迎接阎摩天子。”其子惊惶,哭入堂内,以所见白父。丞相笑而抚掌曰:“生为上柱国,死作阎摩王,是吾职也。”颂曰:

休将铅笔逞文笔  回礼空王乐出家

已发一心归大道  不须六贼苦拦遮

劝同妻妾终成疾  位极公卿一似花

从此晚年凭惠剑  愿将名字寄丹霞

索浴更朝衣坐化。

又颂曰:

大洋海里打鼓  须弥顶上闻钟

业镜将来烁破  驺身透出虚空

姜学生

送州姜学生,村居二十三岁,暴疾夭亡,见二使者追魂,引见阎摩天子,敕曰:“汝前生修福,注今生寿年八十二岁,丁丑科赴试得举,官至公卿。汝不合杀牛食肉,有犯天律。准玉帝敕,令汝减算绝禄。汝即读书,岂不闻海州雷雨七日七夜,天降石鼓,记曰:‘万物唯心造,为牛最苦幸,君看横死者,尽是食牛人。’昔有进士庾信,杀牛食肉,恃文章聪明,毁谤三宝。自死之后,受诸地狱。今变为乌龟。”王敕鬼吏牵乌龟至殿下,令姜学生看。其龟有九头,头目并皆流血,苦痛不已,此即庾信也。有一鬼吏语生曰:“汝急告天子,改恶修善,乞赐还魂。若判入地狱,无有出期。”生曰:“有何门路,愿求指教。”鬼吏曰:“阴府深敬重书写受持妙法莲花经,金刚般若经。汝若发心,即获脱免。”得此遂告天子曰:“念生双亲垂老,别无兄弟侍养处世。年幼不知罪福,致犯重罪。虽读庾信文词,却不曾毁谤佛僧。既阳寿未终,乞此放回阳间,孝养父母。发愿书写妙法莲花经,金刚般若经。毕世食素,精勤受持。”天子悯其回心,改恶从善,责放还魂。天子诫曰:“汝回阳间,孝养父母,恭敬三宝,诵持经典,修行善业。若再违犯,卒入黄泉,千佛出世,不通忏悔。”姜学生既得还魂,亲识邻里,咸来询问其由,无不惭愧,改过自新矣。

*  霍参军

霍参军诵持金刚经,忽见厅下地裂,涌出包龙图,称吾是速报司。参军问速报司曰:“报恶不报善,善者受饥寒,恶者丰衣饭;清者难度日,浊者多荣变;孝顺多幸苦,五逆人爱见。速报司唯当灵不灵,唯当现不现;既灵须显灵,既现须教现。愿赐一明言,免使阎浮众生怨。”包龙图答曰:“吾掌速报司,非是不报恶,非是不报善;善者暂时贫,恶者权饱暖。浊逆曲恶辈,报案尽抄名。第一抄名姓,二除福禄神,三教绝后代,四遣祸星临,五使狂心计,六被恶人亲,七须寿命短,八报病缠身,九遭水火厄,十被王法刑。如此十苦难,尽是十恶人。参军休问我,照鉴甚分明。一朝天地见,万福一齐临。诗曰:

湛湛清天不可欺  未曾举意早先知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争来速与来迟”

霍参军再问速报司:“阳间有僧尼善友及士夫黎庶,有受持金刚般若经之人,将来百年命尽,死入幽冥,得超升否?”包龙图答曰:“用得。”

张隐

张隐年方弱冠,食素,常诵金刚经。同里屠儿亦名张隐,为杀猪羊数多,被冤仇院府诉冤,准阎摩天子敕,阴使误追张隐。责曰:“汝生处世,何得杀害生灵?”隐答曰:“看经为务,不曾宰杀。”王索业镜照看,果有善根。天子问鬼吏曰:“张隐合得寿命多少?”鬼吏阅簿,寿至九十岁。天子语隐曰:“汝既不曾宰杀,兼乃持经,今汝放还魂。”隐死时,正当仲夏。已经三七,尸体腐坏,不任再附。后来告王曰:“汝尸既不任托。”敕使者急追屠儿张隐来受报。王谓持经张隐曰:“汝与屠儿同名同姓,同年月日时,宜托彼尸而活。”屠家见夫死三日复省,不胜欣喜。略不顾,迳走归元居,语本妻与子曰:“我再得还生。”屠家认作夫,看经之家认作父,两家各诤,孰能甄别。于是经官,乃明准刺史判曰:“身魂两生,姓名不殊;生本各枝,死回同气。身属屠家,其性情声音,却是持经之人。实难分辨,仰两家轮流各养一月。”仍具实表奏朝廷,以为罕事。屠儿子孙,改恶从善矣。

徐彁

徐彁乃杭州人吏,每夜五更,持诵金刚经三卷毕,方入公门。其家富,一日有劫贼百余人,竟入徐彁家,将老小并用拘缚,将徐彁缚箭垛上,彁曰:“金刚不坏身,今如之何?”须臾只见佛现空中,畏心稍释,众贼咸放箭射之,连发百箭,或中垛堕地,彁身上下俱无所伤。众贼惊骇,问彁:“汝有何术?”答曰:“无术,每日专心受持金刚般若经。想是三宝龙天救护,有此感应。”众贼合掌惊悟,并释放之。

陆翁

湖州城南屠户陆翁,年二十三岁时,门前见一云水僧弥,教化有缘人。陆不领解,僧云:“汝杀猪羊不计其数,何不改业?”陆曰:“承袭祖业,不忍弃舍。”僧云:“汝若不改,后世必堕此类,仍被他杀,冤冤相报,无有出期。贫僧观汝,宿有善根,何不受持妙法莲花经,及金刚般若经。汝若受持,消除恶业,增长善福。岂不见仁宗皇帝御赞莲经云:

六万余言七轴装  无边妙义内含藏

溢心甘露时时润  灌顶醍醐滴滴凉

白玉齿边流舍利  红莲舌上放毫光

假饶造罪如山岳  只消妙法二三行

僧言讫,回头不见。陆遂省悟,想是佛及观音菩萨化身来劝化我,即请画工,绘装阿弥陀佛、观音、势至相一轴,设席供养。投师习诵妙法莲花经金刚般若经。未及五年,自能暗诵。且如明日宰杀猪羊几许,预夜躬就佛前焚香,持诵莲经一部,金刚经一七卷,对佛忏悔。口称来晨杀猪羊几口,愿将看经功德超度被杀猪羊,尽此报身,早生净土。愿我命终之时,免斯冤对。朝日相似。陆反觉身轻体健,自得其乐。年至八十一岁,将死半月之前,遍请亲戚朋友、市户邻居,言在十一月初九日辞世。至日,聊备蔬食,只迎相别。至期俱赴斋罢,果能索浴更衣,端然坐化。凡士夫乡友,无不瞻仰称叹。时周璟亲见,亦同相送。

颂曰:

陆翁处世实奇哉  儿女亲绣笑满腮

八十一年如梦觉  百千三昧绝疑猜

杀生不碍真如性  念佛先空罪福堆

感得慈尊来接引  水晶宫里白莲开

颂曰:

六十余年专杀业  手提刀秤暗修行

今朝得趣菩提路  水里莲花火里生

(排版 王建新)

金刚经• 感应集• 持诵金刚经灵验功德记

昔梁时,招提寺僧琰师,初作沙弥。时有相师,语琰曰:“师子虽大聪明智慧,无那相王短命,如何?”琰闻此语,遂请大德,共详其福,修何功德,更得延年。大德云:“佛教圣言,依法受持金刚般若,功德最大,必得延年。”琰时奉命,遂即入山受持般若经。六年出来,更见前相师。云:“法师比来修何功德?长寿殊相顿能如此!”琰便具说:“前者被相寿短命,遂以入山,受持金刚般若,更无余业。”师曰:“不可思议。”因玆功德,遂为大德。法师年过百岁,方始受终。

梁时,开善寺僧藏师,讲说知名。时有胤师,而胤之善能占相。过见谓曰:“藏师,须聪明为讲说。信手依经藏中选取一卷,拟长寿。”持乃得金刚般若,藏在房诵持,三年不出。后见胤之,喜而言曰:“师有何法改容貌?弟子所相无验。”藏云:“檀越相大有验,是时度厄难,为得受持金刚般若经力如此。”胤之言曰:“大不可思议功德果报,今得相百年余岁。”果如所说记。

隋时,有婆罗僧藏法师,能持金刚经禁咒,断除一切诸恶。有小僧就学成咒法,数年堪伏之耶。来诣江畔,见有一胡神之庙宫庭,即于此中坐心宿诵禁咒,其犯遂殡。藏闻弟子身死,忿恨自来到神庙,亦于庙坐诵咒,因即致死。于时同寺有一僧,每恒受持金刚般若经,闻藏师师徒并为神打死,遂来神所,亦于庙坐诵般若经。至夜来闻有风声,极大迅速;须臾见一物,其形怀异,壮丽奇特,可畏倍常,种种形容,眼光似电。师坐正念诵金刚经不息,亦无恐惧。神来至前,摄诸威势,右膝著地,合掌恭敬,听诵经讫。师问神:“檀越是何神祇?初来猛迅,后乃寂然不动。”神即答曰:“弟子是此宫庭胡神,为性刚强戾。见师习大乘经典,不可思议,是以伏听。”“檀越既能如此信敬,前者二僧诵咒,何缘打杀?”神言:“彼二僧者,不能持大乘经典;见弟子来,逆头骂詈,口诵恶语咒术。弟子不伏,此二僧见弟子形貌,并自怕死,亦非弟子故违杀害。”侧近之人,知师入其神庙止宿,恐同前者二僧被打杀。至旦诸人共相率往神所看迎,乃见平安。问师因缘,所有事意具答诸人,诸人因此发心受持金刚般若经者不少。

开皇十一年,太府寺丞赵文昌身死,唯一上愿,家人不敢即敛。然昌遂至阎罗王,问昌曰:“从生已来,作何福业?”昌曰:“更无余功德,唯常诵持金刚般若经。”王闻合掌,恭敬赞言:“善哉!受持金刚般若,功德最大不可思议。”即语执人曰:“汝更勘案,勿错将来不?”其人实错将来,不闻。即语昌曰:“可向经藏中取金刚般若经来。”令一人引昌,西南下至经藏。所见大舍数十余间,甚精丽,其中经满,并金轴宝帙广严,妙好华饰,不复可言。昌乃一心闭目云:“大德最为弟子一经。”昌怕惧此非般若,求其使人请换,不肯。昌即开看,乃是金刚般若。将至王所,令执人在西,昌在东立,诵金刚般若经一遍,并得通利。王即放还,约束昌受持此经,实莫废忘。仍令一人引昌,送出门,便见周武帝禁在门东房内,唤言:“汝是我国人也,暂来至此,须共语。”昌即便见武帝,再拜。武帝曰:“汝识我以不?”昌言:“臣昔曾任伏事卫陛下。”武帝喜云:“卿乃是我故旧也。汝可还家,为我向今帝论说,道我诸罪并了,唯有灭佛法事未了。当时为卫元嵩谗言,不得久禁在此,未知了其!卫元嵩是三界外人,非阎罗王所管摄,为此不能追得。汝还家为我从今帝乞少许功德,救拔苦难,始敢望了。”昌还家更得苏活,已经五日,其患渐损,具以此事奏闻。文帝知,即为出鐣国内诸寺师僧,为周武帝三日持斋行道,转诵金刚般若经,亦录入史记。

遂州有一人,贞观元年死经三日得活。说言:初死之时被人遮逐,同伴数人至阎罗王所。中有一僧,王见先唤:“师来,一生已来,修何功德?”师答言:“唯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王闻即起,合掌赞言:“善哉!既是受持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当得升天,何因错将来至此!”王言未讫,即见天衣下来,引师上天去也。王乃覆坐,次问遂州人:“汝等从昔已来作何福报?”云:“一生已来,所诵经典,好习庾信文章,诸子集录,近来学诵金刚般若经,犹自未得。”王曰:“大罪人汝见识不?”报云:“虽读庾信文章,实不识面。”王即遣示苦人。乃见大龟,一身数头,人言此是庚信。龟去少时,王言:“此人学诵金刚般若,且令放出。”来见一人云:“我是庚信,生存之日,好引诸经,用作文章,或生诽谤,毁呰经文,今受大罪报,向见龟刑。”是以苏活,说此因缘。众人伤悲,悉知是实。其遂州人土地,多是移人,猎生害命充食。当时知见共相识,断除杀害因,得发心悉共受持金刚般若经,信受供人恭敬。

渭州畦彦通,一生已来,常诵金刚般若。先于李蜜下任武牢县令,为贼破城,求觅欲杀。彦通怕急,即逾城东下投涧取死。其涧深峻百丈有余,从空而下,如人扶接不觉到底。乃于盘石安然端坐,良久而起,都无损伤。彦通自感喜惧非常,叹息不已。从已来自知大德金刚般若威力,委知经力极大不可思议功德。加心信敬,精勤受持,不敢轻慢,常获果报,得福无量。

鄜州宝室寺僧法藏,戒行精淳,为性质直。隋开皇十三年,于洛交县蒌川城造一所僧房,二十余间,佛堂三口,并架砖瓦,严丽彩饰精茅。丈六素像,总有部部别各有十一事,等身观世音石像一躯,千屏风像等。至大业年得寺千。时舍像并令移就州墎,伽蓝安置,破坏补缺,并得成就。更造一切经,写得八百余卷。别造长张,于京城月爱寺,令人抄写,并檀香为轴,庄严妙好。藏至武德二年四月淬患,经二旬,乃见一人青衣在高阁上,手把一卷经告言:“法师藏作一生已来,所造功德,悉皆妙好。唯有少互用三宝物,得罪末除。我手中者,金刚般若,最为第一大乘经典,汝自造一卷,所有诸罪,悉得除灭。”藏闻此教,应声答言:“若得病差,即发决定心,造百部般若。弟子自省,一生已来,虽修功德,实未写金刚般若。诸佛菩萨,今见学悟,必不懈怠。弟子唯有三衣瓶钵,偏袒右肩时,尽将付嘱大德弟子亲知,用造金刚般若。”三五日能起,依愿即造婆伽娑舍卫国中,第一部写讫,并散付诸人,流传读诵。深知金刚般若大乘经典威力最大,不可思议。奇情有缘,递相劝率持金刚般若经者,见获果报,功德无量。

隋朝有一僧灵寂,有两个弟子。僧主忽一日唤此弟子等向前:“我闻五台山中有大文殊师利,每有人礼谒者,现其相貌接引苍生。我等三人往彼礼谒,岂不善!”意将两头驴,一驮生绢二百疋,遣弟子等驱,一头僧自乘骑,便即进发。其僧生一年,唯持金刚般若经,更无别业。当所之时,柴个箧中只将此经卷去。行经数月,因歇息草泽中放驴畜,僧即于一树下,歇息铺之毡睡著。其弟子二人平章,我等拟杀和尚,各取绢一百疋,取驴一头,入京游纵,岂不是一生乐矣。兴心既了,一个弟子把刀一口,当腰即斫。已下三刀,至于血下;第四刀便乃各著空中,取刀不得平,亦不离刀上。如两食顷,其和尚睡觉。见此弟子,跪膝两手扶刀,默然无对。僧乃问:“汝等何生恶意?”其弟子双跪向前,具陈本意。和尚亦可为果过,便即索筒取经,拟读其经。腰间有三个刀痕,并被斫断,直至经轴。僧人腰间令人看时,为有三道赤色三笙,数重衣裳,亦不得透过破损,岂非金刚般若经神力致也。

昔长安温国寺僧灵幽忽死,经七日,见平等王。王问和尚曰:“在生有何经业?”灵幽答曰:“持金刚经。”王遂合掌请念,须臾念竟。王又问和尚曰:“虽诵得此经,少一偈者何?”灵幽答王曰:“小师只依本念,不知缺何偈?”王曰:“和尚寿命已尽,更放十年活。此经在濠州城西石碑上,自有真本,令天下传。”其僧劫活,具说事由矣。

汉州孔目典陈昭,死经两日,再苏,具说云:初到冥间,判官问:“汝为刘尚书事,杀牛四十七头,昭何故取他牛一头?”昭讳未取。须臾有一人出来,称甲送牛头。使昭即知讳不得,遂咨判官,如何得免此罪?判官问曰:“在生有何功德?”昭答曰:“常持金刚经。”语未了,其经从空而至。便得放归,一十八年活矣。

苟居士乐善,专诵持金刚经。乃发心于新繁县西北村中,以笔书空,为天写金刚经。其处每有雨下不湿,初不知,村人在彼放牛,复于彼处避雨。后有一胡僧,从此过见,乃告村人曰:“此是经坛,空中有经。”斋日有化宝,盖往往出现尔。此坛者县城西北三十里,至今见在。

昔王陀一生杀害无数,乃发心专持金刚经一万遍。诵得五千遍。忽于一日午时,见数十鬼向前来曰:“王有牒追汝,汝且莫持经。”陀即告念,使鬼从后;更有鬼使走马而来,告谕鬼曰:“王鐣持经人且放。”王陀遂即免死,寿至九十八终矣。

昔王绰为天水郡司法。薛举作乱杀兵士,次至王绰,刀乃寸折。又使力士宋罗持刀斩之,刀亦寸折。薛举怪曰:“汝有何法?”王绰答曰:“幼年持金刚经,应是经力。”薛举遂放王绰。绰怕惧入一厕中藏,念此经,厕中有光见,贼众寻光至厕,见人问曰:“是谁?”厕人答曰:“被刀刑不死者王绰。”贼曰:“汝不须藏,诸军尽知。”促往归家。从此得免此难。

昔有朱士衡,为性监恶,不敬三宝。为梁国左仆射,其妻常乐善,专持金刚经。其夫不在,正持金刚经次,其夫从外而归见,乃于妻手中夺得经卷,抛入火中;及至火灭,经亦不损。遂夫妻二人封收经卷,于佛前忏悔。

昔崔善冲为携州判官,遇反叛次,刺史被杀。善冲领二十余人,全弓剑走投昆明城。至夜,不知路处,善冲告兵士曰:“至心念佛。”冲自念金刚经。信马前行,忽见一火炬前引而行。行至数里,火灭无明,遂得达昆明城,皆是经力者也。

昔唐晏者,梓州凄县吏人也。常持金刚经,缘为事不谨,回被官中,行至遂州路,本县使人捕捉。晏空中闻有人声曰:“唐晏!汝急急去。”晏遂举头,见有一胡僧。晏即映树至心念经,捕者数十人对面不见,即免此难。

魏煦者秦人也。常持金刚经,冥使三度追不得,王鐣使来报且放汝。

李延者南阳郡人也。为德州县尉,一生持金刚经。每到持经时,有神光现。

昔窦氏夜患头痛,令婢厨中取火,言无。忽见阶前有一炬火,遂上阶来,如昼日,夫人头痛便愈。莫不精心已,此皆是常持金刚经力也。

更有持金刚经得验者挍多,文繁不具多载者也。

以此前件验之,假令有人将三千大千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者,不如流传此经功德最胜。若有人书写金刚经,受持读诵,亦令余人书写流布,譬如一灯燃百千万灯,幽冥皆照,明终不绝。若能抄写此文榜于寺壁上者,功德无量无边,不可思议。

开元皇帝赞金刚经功德

金刚一卷重须弥  所以我皇偏受持

八万法门皆了达  惠眼他心逾得知

比日谈歌是旧曲  听取金刚般若词

开元皇帝亲自注  至心顶礼莫生疑

此经能除一切苦  发心天眼预观知

莫被无明六贼引  昏昏中日执愚痴

世尊涅槃无量劫  过去百亿阿僧祇

国王大臣传圣教  我皇敬信世间希

每月十斋断宰杀  广修善业度僧尼

胎生卵生勤念佛  勇猛精进大慈悲

厌见宫中五欲乐  了知身相是虚危

一国帝主犹觉悟  何况凡俗不思惟

昔日提娑是国主  为求妙法舍嫔妃

苦行精勤大乘教  身为奴仆何斯仕

今帝圣明超万国  举心动念预观知

文武圣威遍天下  万姓安宁定四夷

自注金刚深妙义  蠢动含灵皆受持

护法神专善常应  诸天赞叹不随宜

白象驰来敬寿寺  宝车幡盖数重围

明僧手执香花引  仙人驾鹤满空飞

八难回生极乐国  五浊翻成七宝池

开元永定恒沙劫  摩王外道总降依

万岁千秋传圣教  犹如劫不拂天衣

 只众生多有福   得逢诸佛重器时

 金妙理实难诠   一切经中我总悬

佛布黄金遍地满  拟买祇陀太子园

八部鬼神随从佛  雁塔龙宫满化天

祇树引枝承鸟语  下有金砂洗足泉

食事持钵舍卫国  广引众生作福田

世尊尔时无我相  须菩提瞻仰受斯言

四果六通为上品  龙宫受乐是生天

转轮圣王处仙位  神武皇帝亦如然

又说昔为歌利王  割截身肉得生天

尸毗舍身救鸠鸽  阿罗汉身过及三千

阎浮众生恋火宅  我皇引出遣生天

一切有情如赤子  但是百姓悉皆怜

既得阿耨多罗果  又共诸佛结因缘

百劫千生不退转  功德无量亦无边

非但如影诸寺观  十力世界亦如然

总是金刚深妙义  弟子岂敢谩虚传

(排版 王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