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护生书札 • 《动物解放》译者后记

《动物解放》译者后记

孟祥森

  大部分人都吃鱼吃肉,却不知道鱼和肉是来自痛苦的残杀;大部分人都吃蛋类和奶品,却不知道蛋类和奶品来自痛苦的囚禁与饲养;大部分人都去过医院,却不知道医疗体系中所隐藏的活体解剖与动物实验;大部分人都用化妆品、清洁剂,却不知道多少动物因做测试而忍受何等摧残;而军方以国防之名令动物忍受的非人道待遇,更是躲藏在我们一般人的知识范围以外。
自古以来,人就在残害动物。而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残害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些残害,有些我们不知道,有些则是我们不愿意知道,有些又是我们明明知道却加以掩藏的。
为的是自身“利益”或所谓的“族群”利益。
为自己的口腹之欲,为自己的方便,为自己的美丽,为自己的“健康”,为自己的快乐,为自己的职业,为自己的生计,为“国家”,为“社会”的“安全”与“幸福”,我们杀、杀、杀!虐待、虐待、虐待!
人类的社会事实上是建立在亿万万动物的悲惨地狱上,而我们在这地狱上搭设舞台,歌舞升平,灯火辉煌,不听不看动物在地狱中的囚禁、镣铐、炮烙、屠杀,血流满地,横尸遍野。
我们自诩为“文明人”,有崇高的“正义感”,讲求“人”道,自认为“无愧于心”。
20世纪后半叶,确实是人类发生重大改变的时期,不但科技突飞猛进,许多人的观念也有了重大觉醒,许多人的意识上升了一个阶梯,跳开个人和族群的利益,而以万物生命的观点看待世界,甚至以“太空人”或“外星人”的观点看待地球上所发生的事。
这样的人,会为地球的美丽与繁荣而惊叹,也为人类的残暴与愚蠢而悲哀。
人类对万物的欺凌与摧残,正将地球送入毁灭。而对其他动物的残杀与虐待,到了令人不可理解的程度:一个星球上的某种生物怎么会对同一星球的其他生物残忍到这种程度!
随着对大地的赞叹与对人类的惊愕,一种新的意识产生了:在这美丽的星球上,每个物种都是共同居住者,是共同的主人。实际上,是共同的演化者,共为地球的一部分。每个生物各取其份,不可将其他任何物种当作自己的“工具”,不可任意摧残凌虐,而当相惜相重……作为具有意识的人类,必须尊重其他生物的生命。
这是一种新的伦理学,称为“生态伦理学”或“深度生态学”。
尊重其他动物的生命,这一意识在台湾刚刚觉醒不久,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更多的提醒,需要一波一波的革命,使我们在尊重其他生命的过程中完善人类品德,也使我们在万物各得其所的过程中,在地球上更得其所。
《动物解放》一书,是为动物解放而作。但动物解放更是人类解放的一环,是其中不可少的步骤。
凌虐其他生命的人不可能解放自己;正如残人以逞的人不可能心安。
这是一本世界性的书,我们可以郑重推介。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爱心家园 • 小西天的早晨

小西天的早晨

“无所求的时候,你是快乐的,鸟儿们是了解你心思的......”
和尚抓起一把米,把手伸向空中。
一只,两只,三只......一群鸟儿飞来,
轮流俯冲向那只捧着小米的大手,欢快的叫着,盘旋着......

老马

我住在圣水寺风景最优美的地方。一幢红色的小楼,阳台左边是祖师殿,后边是茂密的竹林,这个地方被朋友们叫做小西天。
冬日的小西天,经常被笼罩在浓浓的晨雾里。那雾气来时如云如烟,却从不袭人。当你想接近,想把自己融入雾中的时候,那雾就在眼前、在身边缭绕,却始终不能用手抓到,用自己的脸感觉到。这就是小西天使人不能看透也不能看远,却又清清楚楚能够看到的晨雾。
浓雾的早晨,光明刚被勤快的鸟儿们叫来的时候,我就推开房门,端着装了小米的碗,走上阳台,将米东一坨、西一坨的撒在房顶四周。
起初,只是想给每天来唱歌的小鸟一点回报。日子久了,觉得一天不来喂鸟会饿着他们似的,心里总惦记着,好象自己的孩子没吃到早饭一样。
再喂些日子,心里有了些愿望,希望小鸟听到我的呼唤就哗啦啦的一起飞来,如伞盖一般,欢快地叫着,从我的手中啄食,那该多么惬意呵。
于是,每天早上喂食的时候,便多了一项内容:加了段学习鸟叫的口哨。虽然吹得不象鸟儿那样美妙,却也没觉得难听。每天,都在希望小鸟听懂我的声音,被我的真诚感动。这日日的期盼,在冬天的浓雾里慢慢强烈起来。我喂鸟的时间开始加长,捧着小米的手,常常直伸向弥漫在浓雾里的、空空的枝头,很久,很久......
几天过去,鸟儿们没有反应,依然远远的看着我,待我离去时才肯下来一两只,左顾右盼之后,唤来几只同伴,警惕的吃着我放在那里的食物。当我开大了门,依然是一点点声响也会惊动它们,将它们惊得四下里惊慌飞去,很久才会回来。
又几天过去了,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尝试用照相机留下这美好的画面,可是,任何一点点接近,都会使鸟儿们迅速离开。
我开始有些不悦了,喂鸟时也不象以前那么认真了,但依然期盼着,有一天,哪怕有那么一两只鸟飞到我的手上来,用无忧的信任,快乐的和我嬉戏。
但鸟儿们似乎没有理会我的思念,或许是没有察觉?或许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或许我的信号和爱心并没有和他们沟通?我开始漫无边际的想......
又过了些日子,我开始感到伤心并憎恨起那些小鸟:真是没良心,我为了你们,买最好的米,一买就是几十斤,可你们一点回报都没有。我的期盼是那样低,竟然都不能满足我!可恶!我再也不喂你们了!
伤心固然是伤心,但依然会去喂。只是喂的时候,心里多了不少抱怨。
再过了些日子,师父提了一兜小米上来,笑眯眯的样子,使人马上被那种祥和感染。
“没米了吧?”
“嘿嘿,还有点。”
“我估计你的米没了,没见你出去买,所以呢,给你送点上来,也和你收的弟子们结个缘啊,哈哈......”
“哈哈,我这是喂鸟,哪里敢说是收弟子啊?”
“那你天天喂鸟,有没有想过什么呢?”
“没有啊,就是喂鸟,起初是自己觉得很有爱心,后来感觉做得很有意义,也就做了,没什么......”我说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脸上也开始发热,不敢直视和尚那洞穿肺腑的眼睛。
“哦——,我想你在这里收了这么多皈依弟子,我们也来分享一些快乐啊!哈哈......”
“阿弥陀佛!惭愧!我的期望已经使我失去了原有的快乐,谢谢师父!”
“阿弥陀佛!谢谢我?谢我做什么呢?”
“师父,快乐就是快乐,一旦有了期望,也就立刻失去了!所以谢谢师父!”
“阿弥陀佛!无所求的时候,你是快乐的,鸟儿们是了解你心思的哦......”
和尚抓起一把米,把手伸向空中。
一只,两只,三只......一群鸟儿飞来,轮流俯冲向那只捧着小米的大手,欢快的叫着,盘旋着......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爱心家园 • 蠢动含灵,皆具佛性

蠢动含灵,皆具佛性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白居易
净霞

人生在世,为贪恋财色名食,汲汲营营。时刻不断,争名夺利。“勤劳者”争得多,“懒惰者”争得少。争得多、争得少,全都活不好,因为争而失去了方寸。失方寸者,日日打转日日忧。
末学自幼赋性悍烈,利欲熏心,争功取利。有朝闻得佛法,才恍然:原来身挑百千担重,皆是来时路,自己一个石子、一个石子地往肩上放,悲哉!不禁莞尔往昔愚痴。如今虽知佛法,仰望经典之堂奥,却已为人妻、人母。只能巴望傻楞,后悔莫及。但也真信因果,深知面对有情生灵,皆应以慈悲心怀,如亲以待。
“慈为善本”,佛之弟子,应有爱己之心,推己及人,推人及物,人物一体的悲愿。于此,野人献曝,提供二则自身体验,供养诸众!
一者:约在七年前,某日夜里,家中浴室突现一条硕大黑亮的蜈蚣。蜈蚣身怀剧毒,若遭咬噬,将危及生命。当时,末学小儿子刚学会走路,跌跌爬爬,若不慎触及,后果堪忧。眼盯蜈蚣,口念佛号,心中惦念有何方法不用杀害,毫发无伤地将其带出?又恐其逃离视线,四处窜躲。
正当踌躇犹豫之际,不自觉地对它说起话来,希望它能会意:“你的毒我们都很害怕,你进入家中,令人不安。我不愿伤害你,更不愿家人伤害你,请你爬上长刷子,我带你出去。”口中仍续念“南无阿弥陀佛”,见那蜈蚣竟不迟疑,爬上长刷,静止不动,令人惊讶。见状,便疾步谨慎,拖它带出门外,沿路佛号不息,小心翼翼,将之放生。
二者:某日午后,适逢亲友来访,带着两个活泼好动、童稚可爱的幼儿。当时,店虽已开幕年余,但亲友送来的祝贺盆景,依然林立,恰有只蝗虫误飞入店,伫立在盆景上。在都会中,能见蝗虫已属不易,何况体型肥长壮大者,更是少见。初见如此雄大气赳之蝗虫,让吾等一干见识浅薄的化外之民大开眼界,新奇万分。正当众人雀跃观赏之余,童心未泯的幼童,竟无知地拿起清洁剂喷洒向它,甚至手拿利器,企图玩弄伤害。末学恻隐,见状急切阻止,善巧引开孩童,劝其勿伤害物命。
须臾,趁四下无人,信手拿出本书,递向蝗虫,示意其走上书本,带它离开,放之外面的行道树,以免被玩弄致死。妙哉!这虫儿似能会意,也不畏惧,缓步走上书本,任我处置。行至户外,高举书本接上树枝,请其离开。果真依语照行,走上枝头。本以为蝗虫即将离去,但此时它又转回身躯,双眼炯亮,直视末学。而后,四足却退数步,才转身展翅飞去。
末学当下被蝗虫谢恩之举所感,久久不能自己。有道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万物皆具如来本性也。若人心地纯仁,常行善举,施于无畏,将无言有情视之如己,即是慈悲的示现。
古有明训,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之大恶曰杀生。此有色世界,非人类独有。人与其他生命共存此界,应并育不悖,同荣共存,不应以杀相向。吾人周遭常见,蚊蚁蝇虫,胎卵湿化,皆知痛痒,咸具情感。今蜈蚣通晓人意,蝗虫谢不杀恩,其心之纯净,胜于凡人沉沦堕落、自以为是、不知感恩。吾人名为万物之灵,岂不汗颜乎!
唐朝大诗人白居易,于护生画集中载有一偈,对照此篇旨意,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节录于此,以享诸众。偈云: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鸟儿如是,蜈蚣蝗虫亦如是,万物生灵皆如是!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爱心家园 • 敬礼

敬礼

这样藐小的动物,而有这样深挚的友爱之情,这样慷慨的牺牲精神,这样伟大的互助精神,真使我大吃一惊!
丰子恺

像吃药般喝了一大碗早已吃厌的牛奶,又吞了一把围棋子似的、洋钮扣似的肺病特效药。早上的麻烦已经对付过去。儿女都出门去办公或上课了,太太上街去了,劳动大姐在不知什么地方,屋子里很静。我独自关进书房里,坐在书桌面前。这是一天精神最好的时光。这是正好潜心工作的时光。
今天要译的一段原文,文章极好,译法甚难。但是昨天晚上预先看过,躺在床里预先计划过句子的构造,所以今天的工作并不很难,只要推敲各句里面的字眼,就可以使它变成中文。右手握着自来水笔,左手拿着香烟。书桌左角上并列着一杯茶和一只烟灰缸。眼睛看着笔端,热衷于工作,左手常常误把香烟灰敲落在茶杯里,幸而没有把烟灰缸当作茶杯拿起来喝。茶里加了香烟灰,味道有些特别,然而并不讨厌。
译文告一段落,我放下自来水笔,坐在椅子里伸一伸腰,眼梢头觉得桌子上右手所靠的地方有一件小东西在那里蠢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了伤的蚂蚁:它的脚已经不会走路,然而躯干无伤,有时翘起头来,有时翻转肚子来,有时鼓动着受伤的脚,企图爬走,然而一步一蹶,终于倒下来,全身乱抖,仿佛在绝望中挣扎。啊,这一定是我闯的祸!我热衷于工作的时候,没有顾到右臂底下的蚂蚁。我写完了一行字,迅速地把笔移向第二行上端的时候,手臂像汽车一样突进,然而桌子上没有红绿灯和横道线,因此就把这蚂蚁碾伤了。它没有拉我去吃警察官司,然而我很对不起它,又没有办法送它进医院去救治,奈何,奈何!
然而反复一想,这不能完全怪我。谁教它走到我的工场里来,被机器碾伤呢?它应改怪它自己,我恕不负责。不过,一个不死不活的生物躺在我眼睛面前,心情实在非常不快。我想起了昨天所译的—段文章:“假定有百苦交加而不得其死的人;在没有生的价值的本人自不必说,在旁边看护他的亲人恐怕也会觉得杀了他反而慈悲吧。”(见夏目漱石著《旅宿》)我想,我伸出一根手指去,把这百苦交加而不得其死的蚂蚁一下子捻死,让它脱了苦,不是慈悲么?然而我又想起了从医生的话:延长寿命,是医生的天职。又想起故乡的一句俗话:“好死勿抵恶活。”我就不肯行此慈悲。况且,这蚂蚁虽然受伤,还在顽强地挣扎,是见它只是局部残废,全体的生活力还很旺盛,用指头去捻死它,怎么使得下手呢?犹豫不决,耽搁了我的工作。最后决定:我只当不见,只当没有这回事,我把稿纸移向左些,管自继续做我的翻译工作。让这个自作孽的蚂蚁在我的桌子上挣扎,不关我事。
翻译工作到底重大,一只蚂蚁的性命到底藐小。我重新热衷于工作之后,竟把这事件完全忘记了。我用心推敲,频频涂改,仔细地查字典,又不断地抽香烟。忙了—大阵之后,工作又告一段落,又是放下自来水笔,坐在椅子里伸—伸腰。眼梢头又觉得桌子右角上离开我两尺光景的地方有一件小东西在那里蠢动。望去似乎比蚂蚁大些,并且正在慢慢地不断地移动,移向桌子所靠着的窗下的墙壁方面去。我凑近去仔细察看。啊哟,不看则已,看了大吃一惊!原来是两个蚂蚁,一个就是那受伤者,另一个是救伤者,正在衔住了受伤者的身体而用力把他拖向墙壁方面去。然而这救伤者的身体不比受伤者大,他衔着和自己同样大小的一个受伤者而跑路,显然很吃力,所以常常停下来休息。有时衔住了他的肩部而走路,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身去衔住了他的一只脚而走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衔住了另一只脚而继续前进。停下来的时候,两人碰一碰头,仿佛谈几句话。也许是受伤者告诉他这只脚痛,要他衔另一只脚;也许是救伤者问他伤势如何,拖得动否。受伤者有一两只脚伤势不重,还能在桌上支撑着前进,显然是体谅救伤者太吃力,所以勉力自动,以求减轻他的负担。因为这样艰难,所以他们进行的速度很缓,直到现在还离开墙壁半尺之远,这个救伤者以前我并没有看到。想来是埋头于翻译的期间,他跑出来找寻同伴,发现这个同伴受了伤躺在桌子上,就不惜劳力,不辞艰苦,不顾冒险,拼命地扶他回家去疗养。这样藐小的动物,而有这样深挚的友爱之情,这样慷慨的牺牲精神,这样伟大的互助精神,真使我大吃一惊!同时想起了我刚才看不起他,想捻死他,不理睬他,又觉得非常抱歉,非常惭愧!
鲁迅先生曾经看见一个黄包车夫的身体大起来。我现在也如此:忽然看见桌子角上这两个蚂蚁大起来,大起来,大得同山一样,终于充塞于天地之间,高不可仰了。同时又觉得我自己的身体小起来,小起来,终于小得同蚂蚁一样了。我站起身来,向着这两个蚂蚁立正,举起右手,行一个敬礼。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尊重生命 • 动物保护——另一种说法

动物保护——另一种说法

对动物、植物和一切生命的摧残与虐杀,导致人类对暴力的无所谓、麻木、冷漠和习以为常。人类的精神被麻痹,日益增长的暴力行为,不再显得触目惊心。
从表面上看,立法保护动物福利,会限制人类处置动物的自由和权利。但这种限制,反而在更深层次的意义上,体现出人类关怀自己生存发展的价值取向。
汤世杰

1988年,我国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明确了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法律地位,但对其它动物的保护还没有立法。动物保护的范围也十分狭窄,也无从谈起动物的生命,动物的尊严,动物的福利……
偶然机会,看到一批题名《屠猪》的画。猪在成为美食之前,先要被宰杀。宰杀这个字眼过于血腥,我们不愿提及,尽管千百年来,我们一直享受着猪带给我们的丰盛美味。日常生活中,屠猪场景的缺损,对享受美味快感的人类来说,无疑是有意的规避,精心的预设,让我们在大快朵颐时心安理得。如果屠宰在场,猪的被宰杀在场,我们或许会坐立不安,大倒胃口。很难设想,一个男人或女人扛着半边猪穿行闹市。但一个家庭主妇拎着一块猪肉走过长街,走进自己的家,却是一种美德。在强烈的黑色背景上,《屠猪》里的猪白得刺眼,实际上是一种淡青色,隐约有淡淡的血痕。面对它们,观者心里自有一种隐痛,就像个罪犯。在不经意间,这些以猪为对象的画作,是否也传达出某些有关整个大自然甚至人类的信息?它们既表达着日常生活对生命内心的伤害,也揭示出寓于心灵深处,却离信仰、价值、终极意义都十分遥远的“感情”与隐秘,化为芸芸众生日常经历的严酷现实。它们无力拯救世界,也无力拯救自己,而在那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态里,是否也包含着苦难中默默的挣扎,即生命的苦熬?
对猪的屠宰,不只是一例。人类对整个大自然的“屠宰”,对大自然的暴力,包括对动物、植物、昆虫的暴力,由来已久,且愈演愈烈。大象、熊、藏羚羊、穿山甲、蛇,甚至青蛙、蚂蚱、斑鸠、麻雀……一切可吃之物,都在遭受人类的虐杀。“动物是人类的朋友”,早已成了人们彰显自身怜悯之心的空洞口号。熊被硫酸泼面,被活体取胆;老虎被拔光牙齿,虎骨用来泡酒;宠物狗被残忍地割去声带……人的错误,在于其作为地球或土地上的一份子,却自以为是大地的统治者,以为土地只属于人,别的生命都是为人而生。其实,人类属于大地,大地却不仅仅属于人。大地属于所有的生命,恰如画家本人所说,“杀猪无疑是暴力的,只是我们少有机会看到这一过程(因其隐蔽性和时间限制)……偶然的机会,使我得以观察集体屠宰猪的场面,那种无声的屠杀在黑暗中进行,惊心动魄。”
这一切,正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发生。对动物、植物和一切生命的摧残与虐杀,导致的是人类对暴力的无所谓、麻木、冷漠和习以为常。人类的精神被麻痹,日益增长的暴力行为,不再显得触目惊心。这个世界,大至战争、虐俘、强权、部族残杀,对原始森林的乱砍滥伐,对土地的无度垦殖,小至斗殴、杀戮、校园枪案、家庭暴力,甚至为丁点儿小事拳脚相加大打出手,以及潜藏在日常生活中的“权力暴力”,正日复一日地上演。暴力似乎成了每个人的必修课。揭示人类对大自然的暴力,将使人类产生对大自然的羞愧之心,从自大狂妄中幡然醒悟,从暴力的快感中惊醒。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国外的屠宰场,开始实行动物宰杀的新规则。动物,即便是家畜、家禽,在被宰杀之前,也有权维护它的尊严,不受凌辱。听说在中国,一部新的有关动物的法令正在修订之中。它最引人关注的内容,是增加了动物安全和动物福利两个章节。人类真有必要,对猪们实行这样的“人道”吗?答案是肯定的。法律作为人类的造物,凝聚着人类关怀自己、肯定自己和发展自己的愿望。法治作为人类追求并实现完善自身理想的一种方式,也注定要以关怀人类自己为归宿。从表面上看,立法保护动物福利,会限制人类处置动物的自由和权利。但这种限制,反而在更深层次的意义上,体现出人类关怀自己生存发展的价值取向。
关爱了动物,也就关爱了自然界,关注了大自然,最终也是关注了我们自己。
今天立法保护动物福利,正是关怀明天人类自身的需要。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尊重生命 • 医药用途的动物实验——儒家观点之伦理探索

医药用途的动物实验——儒家观点之伦理探索

就道德根源的“仁心”而言,
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
这不但是不伤害原则,
而且也是公义原则。
性广法师

一、研究领域与理论类型之商榷

就一般应用伦理学的架构而言,动物伦理被划归到“环境伦理学”的领域,而医学伦理则属于“生命伦理学”的范畴。本文所探讨的是“医药用途的动物实验”,这一主题,显然已跨越生命伦理学与环境伦理学两大范畴。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可以承认,生命不只是狭隘的“人类生命”,也包括动物;并且能够体会,动物不只是生态环境中的一环,而与人类一样有趋乐避苦、趋生畏死的本能。那么,在这两个前提下,且不说“医药用途”必然牵涉到人类生命的福祉,即便是“动物实验”,也牵涉到动物生命的安危苦乐。因此,与其说本文跨越了生命伦理学与环境伦理学的两大范畴,不如直下将其置于“生命伦理学”的领域来讨论,可能更具意义。
医药用途的动物实验,可以逐一从为我主义、义务论、功利主义或基督教、佛教、道教等等诸家伦理学说的判准以评断之。由于佛教“不杀生”的立场,显然会反对任何残虐动物的行为,所以本文不拟在此论述佛教对动物实验的伦理主张,而尝试以“儒家生命伦理学”的角度来探索此一课题。
著作本文,除了复习先秦儒家的基本圣典《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之外,本文所运用的分析架构,主要依李师瑞全教授所著《儒家生命伦理学》的“理论篇”。此外,笔者也参考了西方哲学家彼得·辛格、卡罗·柯亨、汤姆·雷根、安德鲁·罗万的相关论著。
特别是彼得·辛格的《动物解放》,虽然是依“功利主义”的分析架构来达成“反对动物实验”的结论,与“义务论”倾向的儒家思想,在方法论上有显著不同,但两者却同样可以达成“反对动物实验”的结论。
还有,彼得·辛格以“感受痛苦的能力”作为动物是否有权利受到平等考量的关键特质,并以“感同身受”的同理心来证知动物有痛苦感知力,已与儒家的“良知”或“恻隐之心”有互通声息之处。这比依“理性”之有无来作为道德判准的康德,更切近儒家思想。因为,倘依“理性”而不依“苦乐的觉知能力”来设定道德的受动者,则动物是有理由因其“不属于道德社群”而被排除在关怀之外。或顶多如康德所说,对动物的残酷会使人心肠变硬而对他人残酷,此时动物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达成人类社会和谐的“工具”而已。
而该书所陈述的种种动物实验之事例,更是字字血泪,将实验动物的无边苦难,活生生铺展在读者面前,深深地撞击着笔者的道德良知。这正印证了李师瑞全所说的:自律、不伤害、仁爱、公义等“中层原则的共认,使道德争议有若干立足点,以让争议者可达到某种程度的共量,或达致可共同接受的一些道德判断”。

二、儒家哲学下的道德能动者

就如同基督教之哲学基础来自“神”的信念,佛家之哲学基础则来自“缘起”法则,同样,儒家之一切理论亦有其哲学基础,即“仁”之主要概念。道德实践无待外求,因为“仁”正是人与人之间同情共感的道德行为动力。这在佛家,名之为“自通之法”,也是一种顺乎“缘起”法则的自然流露。在孟子,则名之为“恻隐之心”或“良知”。
因为具足“仁”,使得人与动物有了区隔。在这方面,孟子说得最为清楚: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
“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
“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纯就本能的情欲表现而言,人与其他动物是一样的,那在孟子看来只是“小体”,必须仁心具足,方能称之为“大体”。这是指人从动物本能进化而具足“大人”或“君子”之德而言,亦即由道德根源的“仁心”而发展出道德规范的“人伦”,是作为“道德社群”的人类方能具足的特色。“几希”的人兽之隔,说来不过是“仁心”之有无而已。

三、儒家哲学下的道德受动者

但是,这是否就如部分义务论者所说,因动物“不属于道德社群”,就应被排除在关怀之外呢?其实不然!“仁心”之有无,只指明了谁才是“道德的能动者”,但“仁心”所施的对象(亦即促发恻隐之心的对象),却未必局限在人类。凡能促发人类恻隐之心者,都是被涵盖在内的“道德的受动者”。动物,正是促发恻隐之心的对象。这种主张,在孟子与齐宣王一番脍炙人口的对话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齐宣王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齐宣王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孟子曰:“可。”齐宣王曰:“何由知吾可也?”孟子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齐宣王曰:“有之。”孟子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孟子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孟子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齐宣王不知自己有无保民之德,孟子认定他有。原因是,当齐宣王见到即将于祭祀中宰杀的牛在害怕颤抖之时,产生了恻隐之心,而命令侍从以牛易羊。以牛易羊,不是着眼于省钱,而是齐宣王的好生之德,在“见牛未见羊”而无法体会羊被杀时也会害怕颤抖的情况下,所作的一种选择。
孟子将他这种不忍之心,称之为“仁术”。亦即,“仁”之为德,是在面对生命受苦受难而心生不忍的情境中自然培养起来的。
孟子虽以此证明齐宣王有保民之德,但并不似康德的义务论,着眼于“人类利益”来谈对动物的“仁术”。如果他这样看待动物,只不过是将齐宣王对动物的不忍之心,拿来过渡到“保民”的工具而已。那将如康德一般,着眼于动物在道德方面的“工具”价值,而非将动物本身视为道德行为的“目的”。
孟子不然,他紧接着抒发了深切的感慨:“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作为道德能动者的“君子”,对动物的苦难实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种自发流露的恻隐之心,使人理所当然要将动物纳为“道德受动者”。如果常常职司庖厨里宰杀动物的工作,久而久之心理麻木,对于动物面临宰杀所承受的深重痛苦,就会没什么感觉了。
也许,人类的饮食习惯很难不伤害到动物。但作为培养“仁心”的君子或从其“大体”的大人,又怎么可以加入宰杀动物的屠宰或餐饮行业,使自己因职业惯性而泯灭易于感知他人苦乐的良知呢?
动物作为儒家哲学下的“道德受动者”,显然是毫无疑义的。关键不在于人能为动物做到多少,而在于人是否拒绝将动物纳入道德考量的范围之内。如果根本将动物排除在“道德受动者”之外,就已飘离儒者之“仁”学了。不错,百分之百不伤及动物是不可能的,即便素食者也不例外,但那绝不应成为“不必悯念动物”的借口。因为,恻隐之心只要存焉,其他百分之九十、八十、七十……乃至百分之十,只要是人能力之所及,都不应予放弃。“君子远庖厨”,正是“无法完竟百分之百,但哪怕是百分之十的道德努力也不放弃”的典型,是儒者在悯念动物的前提下所作的道德回应。

四、医药用途的动物实验

有了前述儒家仁学的认知,我们就不难明白儒家对待“动物实验”的态度了。
对效益主义者而言,伤害动物以追求科学结果的正当性,视双方受影响的后果均衡性而定。如果伤害动物所导致的结果,总计利益大于弊端,那么伤害性实验有其必要。倘若产生的结果利益,与从他处获得的利益相当,那么从事伤害性实验,也有其道德正当性。所以,卡罗·柯亨在分析动物实验所带来的种种人类福祉之后,理直气壮地质疑道:“动物有权利吗?”
然而儒家是接近义务论的,动物应否被利用来实验,不是看其“有无权利”,而是看其“是否道德”。一桩行为之“道德”与否,不从行为结果而作“成本效益”之分析,而是从行为动机来判断它是否符合“仁义”。就道德根源的“仁心”而言,“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这不但是不伤害原则,而且也是公义原则。就此基本立场而言,儒家毋宁更接近义务论者汤姆·雷根的。雷根认为,本有价值乃是作为个体的价值。本有价值同等于那些正在经验生命的主体,此中可以暂置“灵魂不朽”的概念于一旁。因此,即使动物实验如卡罗·柯亨所说的,对人类病患会带来多大利益,进行伤害性的动物实验,都是违反“仁术”的魔鬼训练。因为这显然不是“远离庖厨”,而是“贴近庖厨”。
动物实验的“庖厨”是实验室,那是社会精英运用其专业知识以贡献所长的场域。医学领域中的社会精英,原应培养“仁心仁术”以对待病患,如今却在“贴近庖厨”以反复操作种种实验时,致令动物产生了无限痛苦,同时也因职业惯性而泯灭了易于感知他人苦乐的良知,这是无法用“为了造就人类更大的福祉”而自圆其说的。
所以,真正的儒者,必然会基于以上理由而反对任何招致动物痛苦的实验,并不会因其医疗贡献而将此罪恶合理化。紧抱住人类沙文主义或功利主义的医学精英,宁拥“小体”而弃其“大体”,宁作“小人”而不做“君子”——昭慧法师对此更强烈的表述方式是:“他们以前叫‘屠夫’,现在称为‘医生’”。这正是当代医学教育的迷思!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卡拉麦里野生动物保护区之行

卡拉麦里野生动物保护区之行


月光水晶

  当你望着窗外的雪花悠然品味咖啡的时候,可曾知道在卡拉麦里茫茫雪原上,有那苦苦寻觅维持生命之草的藏羚羊……
   当你身着温暖的冬衣在街头漫步的时候,可曾想到在卡拉麦里的漫漫荒原里,有着饥寒交迫、久久悲鸣的野驴……
   当你在钢筋水泥构筑的丛林里倾听新年钟声、畅想希望的时候,可曾感觉到遥远的卡拉麦里,野生动物们那绝望的眼神……
   卡拉麦里——寂静坦荡,雄浑神秘,是新疆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横跨准噶尔盆地,南北连接天山与阿尔泰山,东临北塔山,面积约17000多平方公里。在这人迹罕至的天然乐园中,生存着2万多只鹅喉羚、数千头野驴、盘羊等国家珍贵动物。
   西北强冷的自然气候及降雪天气,使牧草甚至灌木丛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卡拉麦里,我们的野生动物每天每只最少需要3公斤的草。草在哪里?它们用蹄子在坚硬的雪面上觅食,先是蹄子上的毛被磨掉,接着是蹄甲被冰碴划破、流血。它们有的因为伤口致死,有的被狼群或盗猎者轻易捕食,还有的,被风雪严寒冻饿而死。每年4月,野生动物只能保持最低的成活率。可如果增加对它们的救护,成活率却能高达100%。
   2月26日,我有幸参加了新疆各寺院与自然生态保护基金会联合救助野生动物的活动,地点在卡拉麦里。在此之前,集合志愿者给野生动物投草的活动已经举行了三次,佛教界是第二次参与。下面请大家跟随我一起,走入卡拉麦里。
   早晨,我在集合前准点到达。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晚了,前面两辆大客均已满员,我和几个朋友只有上第三辆大客。听说这次人数大大超过上次,很多都是合家而来。9点30分,车辆启动。卡拉麦里,我们来了!
   按活动计划,我们将在中午1:30到达卡拉麦里。车上,基金会的一位工作人员为我们介绍了卡拉麦里,及投草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叫人吓一跳的,他竟然说白天也可能有狼,还是饿狼,所以请大家尽量不要单独活动,并且不能超出车辆可以看到的区域。乍一听,人身安全还存在危险啊。途中,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各行各业都有,还有孩子。
   漫长的路程确实难挨,虽然车上有自发的节目,可还是觉得好远,大家开始昏昏欲睡了。“卡拉麦里就在大家眼前!不久,就可以看到跳跃的黄羊了!”随着这振奋的声音,大家忙着把目光向外寻找野生动物的身影。终于,我们看到了第一只藏羚羊,可惜,我光忙着看,忘记照相了。随着深入卡拉麦里腹地,眼神好的,可以不时看到远处飞奔的动物了。再往下,让一组组照片告诉你们吧: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放生感悟

放生感悟

每次放生,都满怀感恩。感恩佛菩萨,也感恩这些被解救的众生,是它们在成就我们趣向菩提之路!正如《普贤行愿品》所说:“是故菩提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

惜惜

   我生活在一个很美的地方,四面有山,绿水环绕。是的,那就是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在这样一个地方,当然不能浪费资源。所以,我们常常去放生。
参加放生,是在学佛后开始的。
那是看莲池大师的《戒杀放生文图说》,其中有篇“母鹿断肠”:一位爱打猎的人在山里射中一只小鹿,母鹿奋不顾身地冲到小鹿身边,为它舔着伤痕。但小鹿终因箭深伤重而死,母鹿惨痛悲鸣,也死在当场。当时,我被这个故事深深震撼了!想起自己以前因为无知,伤害过数不清的生命。
是呀!谁不爱自己的父母、孩子?当父母出门时,我们都会惦记着,盼望父母早日归来。当儿女远离时,父母更是朝思暮想。同样一个生命,仅仅因为身体形状不同,我们根本就不曾想过,它们也会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也会在家里盼着亲人回家团圆!
莲池大师的话让我醍醐灌顶般清凉,顿觉往日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生命是多么宝贵!虽然这句话经常看到,也经常听到,但都是狭义的理解,以为只有人类生命才应当珍惜。如今才知道,不仅人类,凡有生命的都是一样!
以前到菜场并未有什么特别感觉,见到杀鸡宰鸭也觉得很正常,我所见的哪家不如此呢?第一次参加放生时,和几位居士一起到市场买鱼。看到或大或小的鱼在盆里拼命挣扎,我仿佛听到一声声无助哀求、呼救的声音!摊主一刀刀砍到鱼身上,血水流了一地。第一次感到,心里真不是滋味,想快些离开这个屠宰场!我们买好鱼,匆匆赶到漓江边放生。原来,放生还有仪轨呢!师兄说,放生仪轨很重要,包括忏悔、皈依、发愿等内容,更辅以佛号和咒语的加持。如果不行仪轨,只是救其生命。若按如法的仪规放生,不仅救了它的生命,更有它的慧命!
放生时,看着一条条鱼儿欢快地游入江中,真是欢喜极了!是呀,人类都向往自由,其他生命何尝不是?“众生原同一种性,只是业缘别形体”。在放生的一刹那,最能感悟到生命的可贵!
从此以后,我常去市场,慢慢和那个市场的卖鱼摊主都认识了。他们本性也都是好的,只因不懂得因果而造作这么多杀业。像卖鱼的,手天天泡在水里,完全变了形,看着都觉得恐怖,觉得可怜!想想自己没学佛之前,不也是这样吗?杀过多少生命也数不清楚呢。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买来放生的,价格会算得便宜一些。而我每次都要求摊主能够随喜参加放生,哪怕放一条小鱼都好。借此机会给他们种下些善根,愿他们早日回心向善,早些改行!
常放生,可以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情景。记得有次是去木龙洞口的漓江边放生,那天有四百多条荷花鱼,放下之后,几百条荷花鱼居然围成一个大圆圈,很整齐地往右转了三圈才散去。
另一次是和几位师兄同去市场买鱼,居然买到一条七斤半的大斑鱼。这是我们放过的最大的鱼啦!大家都很兴奋,还纷纷和它合影!那天,天气特别寒冷,岸边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我和一位师兄在岸边唱着佛号,已放走的大斑鱼突然从水中跳了起来,溅起很高的水花。然后,摇摇尾巴往深处游去了……它好像是在感念佛恩呢!
还有一次,是跟随出家师父到离桂林市十公里的尧山顶放蛇。那天共放了十八条大蛇,当师父念完仪轨后打开网兜,十多条蛇如箭般“嗖”地就往草丛里钻去啦!只有一条最大的,在每个人脚下慢慢滑过,像在感谢我们每个人!看到这一幕,你还不相信生命都是一样的吗?它们获得自由后,同样感到欢喜,知道感恩;它们被杀时,也同样都会害怕,都会痛苦啊!我们的手指被割破一个小口都会疼上几天,更何况它们要经受的是千刀万剐、开膛破肚啊!
一位常在桂林放生的法师曾对我开示说:放生也是在修法,但看各人的发心。如果是为求现世的健康长寿,或后世得到人天果报、不堕三恶道而放生的话,就成了人天善法;如果是为了从轮回中得到解脱而放生,就是出世间的解脱道;如果是为拔济一切众生成就佛道而放生,就是在修大乘的菩萨道。
每次放生,都满怀感恩之心。感恩佛菩萨,也感恩这些被解救的众生,是它们在成就我们趣向菩提之路!正如《普贤行愿品》所说:“是故菩提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戒杀和放生,都是在培养我们的慈悲之心。愿所有人都能戒杀,进而加入放生行列。更愿所有人能早日素食,因为这是更彻底的放生。
让我们共同使这个娑婆世界转为人间净土吧!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救你一命,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救我一命

加拿大Ann Coombs女士在十五年前罹患恶性皮肤癌并扩散到骨头,医生告诉她只剩三个月的生命。当时,她忙碌的生活(服装顾问兼电视节目主持人)因此突然中断。在等待死亡时,她偶然接触到佛法,并间接由朋友处得到一尼泊尔高僧梭巴仁波切所教的延命方法──放生。她积极实践,每天救一百条命,三个月后完全康复。七年前,我曾和她通过电话,确定了这些事实。当时她还告诉我,三个月前癌又复发在她左乳。她积极放生,并再次康复了。
现在她仍然健康,工作内容则与生病前不同。她经常到世界各地演讲,邀请她的企业是国际知名的Panasonic、America Express等大公司。她推测未来商业的改变、领导者角色的改变及慈悲心在企业界的运用,说到科技对人际关系、人的心识和工作环境的影响,当然也提到北美洲社会的浪费和对地球的迫害,以下是我们的对谈。

雷久南

企业界请你演讲的动机是什么?
我在教导大众媒体相关的专业经验和公信度。我的公司有一部门在协助公司解决问题、增加利润,已有五年的成果。我们一方面帮助企业界增加盈余,一方面教导他们慈悲心的运用。

你提起你的生活上有两个转折点?
第一是健康的转折点,也就是依梭巴仁波切的指点,放生而恢复健康。

不少人想知道你是如何去实行的,在美国能找到活的动物放生吗?
只要有心就有办法。我住在温哥华海边,可以由海鲜市场买到活的牡蛎、螃蟹等。我将它们放回海里,为它们的重生而祝福。我并没有特别的仪式,只是祈祷它们能存活,一方面救它们,一方面也救自己。每次在做的同时,会觉得自己体内有更新的生命力。第二个方法是去鱼饵店买蚯蚓放生,这很容易做到。我放了成千的蚯蚓,有一天我的家人打电话来,要求我不要再带蚯蚓回来,因为我家整个院子的草地都在动。那时,我已放了五千条以上的蚯蚓。我现在仍继续放生,只是没有放那么多而已。还有一个方法是去SPCA动物收容所,为猫、狗找到新家,这些动物平均只能在收容所活三天就被处死。最近,我救了只奄奄一息的小猫。我先将它送到兽医处,救活之后再为它找新家。我在小报上登广告,这些广告都很有创意。我还记得其中的一则是说∶“一个爱的社会,爱四脚而不仅是两脚,不要错过机会!”我是先把猫、狗带回家,再找新家。

上次你提起一天救一百条命?
是的,那包括蚯蚓,现在平均每天救一百条命。

你觉得身体康复的关键是什么?
慈爱的心没有恐惧。我非常积极的康复自己。现在我还有恐惧,但我将这恐惧的心化为积极的动力。

你觉得对你帮助最大的力量是什么?
梭巴仁波切对我的关怀和慈爱。虽然那时我还没见过他本人,但直到现在我还感受得到他的慈爱。遇到这些明智慈爱的人,使我的生命发生改变。同时,我积极寻求帮助我康复的人,包括清肠的、有机农耕的、教我静坐的,等等。直到现在,我都依赖他们的帮助和支持。

你觉得仅靠这些养生方法就够了,还是必须配合放生?
对我而言,必须同时做。放生是生命最深的一课,在放生的同时,我也放下了自己的烦恼。为他人着想的力量,能康复很多层面,虽然当事人仍在恐惧和危机中。

可否谈一下你生命第二个转折点?
第二个转折点是心灵的。在印度参加时轮金刚法会时,我进一步了解到佛法的真谛(究竟的真理),也深深体会到听闻佛法的好处。作为一位企业家演说者,我在佛法中最大的受益是无缘大慈(无条件的爱心)。

可否谈谈今后的工作、生活方向?
我会继续旅行,去世界各国,年底我被邀请至土耳其。我希望工作不断扩展,联合其他人的利益,让更多的人借“正业”互相利益。我的工作都是靠口传介绍,从不主动去寻求,这是参加时轮金刚法会之后的改变。正业是我们这一生的选择,要生存也必须有些趣味。

可以谈谈正业吗?譬如一个人如何追寻自己的正业?
正业一方面可以利益他人,一方面使人有足够的生存条件,如吃、穿、住、心安等。如此追求则需要勇气,因为需要冒险面对不可知的,也需有创造力、想像力,传统的工作方式和寻求工作的方法正在急速改变,因此,我演讲的题目之一是《改变、勇气和创造》,这和正业有直接关系,介绍如何借用观想、静坐和行动找到正业。

在结束今天的谈话时,可否分享你对世界的祈愿?
愿大家能认识彼此相同之处。在环游世界时,我一再发现我们的相同之处。在奥克荷马市爆炸事件后,我正巧去那个城市。我无法形容当时所看到的景象,实在无法理解人怎么能如此互相残害。地球上没有任何事可以容许人对人的残害,恐惧和憎恨将带来自我毁灭。只有爱心才能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这是我的梦想和心愿。即使我这一生不会看到,但我知道,这是可能的。因为很多人都有这个梦想,我经常遇到他们。我们每个人,都能尽自己的力量去创造美好世界。

《人世间》总008:戒杀护生 • 将心比心谈放生

将心比心谈放生

圆因法师

一、放生甚难

放生一事,在今天法弱魔强的混沌时代提倡甚难,所遭受的责难批评也最多。这是因为末法众生业障深重,没有福报消解自己多劫以来所造之诸多恶业;更是因为末法众生昏庸愚昧,没有智慧分别真正的正邪是非。
莲宗十三祖印光大师于《南浔极乐寺重修放生池疏》尝言:“戒杀放生之事,浅而易见;戒杀放生之理,深而难明。若不明其理,纵能行其事,其心决不能至诚恻怛;其福田利益,亦随其心量而致成微浅。倘遇不知者阻诽,遂可被彼所转,而一腔善心,随即消灭者有之。”
往往魔障一来,批评、谩骂、指责的声音一起,不只普遍一般人对放生大加讨伐,甚至放生同俦也信心动摇,对放生一事有所怀疑!

二、毁谤质疑

最近常听人批评放生后的生物不少死在荒野上;且面临环境变迁,气温、水温的变化,高度、纬度的改变,湖水、潭水的清浊种种问题,放后也未必会活;更有人认为放生外来品种的异类会破坏生态平衡;也有人说放了虾被小鱼吃,放了小鱼被大鱼吃,也难逃一死,干脆不要放了!
很奇怪,现在的人对于自私营利之事,名利当前,丝毫不曾考虑周全,不畏因果报应,恣意行事,鲁莽冲动,全心投入,一点犹豫都没有。但对行善戒杀放生之事却总是推三阻四,千思万虑,用尽各种逻辑思考,考虑尽科学、生态、环境、温度、纬度、高度等各种知识,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仿佛所有论点都可以推翻放生似的!末法众生,颠倒是非,喜恶畏善,认假为真,避正就邪,莫此为甚!

三、放生第一

末法今日,未有一件事像放生这般,引起那么多的怀疑批评,引起那么多的指责谩骂。这是因为,放生功德无量无边,放生就是救命,直接又容易,人人可行,处处可做,最容易消除业障。但累劫以来的冤家债主、邪道魔众环伺左右,不愿我们那么轻易地消除罪业,因而百般阻挠,助长无明,使放生一事显得困难重重。所以,愈珍贵难得的法宝,在末法时期提倡起来障碍愈多。由此可见,放生是如何殊胜。正如《大智度论》所云:“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
其实,面对外界的谩骂批评,只要我们心存慈悲正念,一切横逆毁谤等于在消除我们的业障,成全我们的道业。且让我们心平气和地面对一切关于放生的诬蔑轻贱吧!只要随时反省自己放生时是否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即可。所有的毁谤批评都是菩萨度我,都是消我的业障!
四、将心比心

“只将此心,推及物类”,是对所有放生质问最简单、最明白的回答!将此心比他心,把自己设身处地当成今天被关入牢笼的鸟或当成今天被抓待烹的鱼虾,你会不会惊慌失措?会不会恐惧万分?希不希望他人救己一命、还你自由?
如果有人要救你,旁边却有人说:救也是白救,搞不好等一下又被抓,你恨不恨他?
如果有人要放你,旁边却有人说:以前放过的不少都死在郊外,现在把你放了,可能也会死于荒野,劝人家不要放,你恨不恨他?
如果有人要解救你,旁边却有人说:这些生下来就注定要给人吃的,杀你、吃你是天经地义,你恨不恨他?
如果有人要帮助你,旁边却有人说:这已是受伤残废的,放了也难逃一死,你恨不恨他?
如果有人要搭救你,旁边却有人说:这是外来品种,放了会影响生态平衡,也可能适应不良,杀了算了,你恨不恨他?
或者有人不以为然地说:你只是幼弱婴孩,放了也没有求生存活的能力,杀来吃反而鲜嫩,你恨不恨他?
再有人说:你将不能适应外面的气候、温度,甚至不能适应空气、湖水的清浊,放了也是白放,也难逃一死,劝人家不要放你,你恨不恨他?
反过来说,这些人既不是水族,又不是飞禽,凭什么认为它们在一个崭新的环境中没有足够救生求活的能力?“天地之大德曰生,如来之大道曰慈”,我们应发慈悲救命之心,拯救眼前受苦受难、饱受痛苦煎熬的众生。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皆知感恩图报,更有保全性命之求生本能!再者,放生自有放生的因果报应,毁谤放生自有毁谤放生的因果报应。

五、放生即救自己的父母子女

放生的诸位菩萨,应不预定时间、地点采买,不固定时间、地点放生,以免有“心”人士伺机捕猎兜售。对放生地点,应选择宽广隐密并适合放生物命生存的天然环境。在购买、搬运、皈依、放生的过程中,也应力求周到完善,将每个众生当作自己累劫以来的父母、子女一般呵护!
在尽了最大努力之后,绝大部分生命均能重获自由,回到大自然的怀抱。极少数生命或力竭或命运坎坷,在放生后不幸死亡,至少也死得其所。死于自然怀抱,犹千万倍幸于被宰、被割、被煎、被炸于鼎镬而入人口腹之中!
智慧无上的佛陀在《梵网经》中殷殷告诫我们:“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我父母。”更明白地说,六道众生,皆我父母;放而生者,即救我父母。
累劫以来,每个众生都与我们互为父母、手足、儿女、亲眷。面对自己的父母亲眷被擒、被关、被宰被杀之际,还不竭心尽力、义无反顾地解救他们,真是禽兽不如啊!